想到不久时候能见到乳母和阿尤,巫玥心中期许更胜。
世家大族的夫人都深谙锦上添花之道,随口便恭维两句,好不热烈。
这一席话一出,人群便是一阵沉寂,世民气机百转,自古以来就是男主阳女主阴,女子的才学也不过是糊口的调剂品,能持家为孝最为重,巫玥天然是好的,只是书读很多了,心机未免便活络了些,狷介了些,就不知她进门以后会不会也如平常妇人普通,事必躬亲的孝敬公婆。
玉清想不明白她刚才说错了甚么话。若说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放在别家那边是天道,但是她家倒是分歧的,家主对女郎的教诲向来有别于别人,就拿婚嫁这类事儿来讲吧,如果女郎开口,对方家世又合适,家主定然会为女郎运营的,哪像女郎说的那般。
“阿玥年事小,有些事儿不明白是常有的,今后阿玥如有不明之处可去姨母家,姨母奉告你。”
巫玥带着玉清一起逶迤前行,腰际的流苏带在风中超脱流利,仿佛是纸上活动的画笔。穿廊过径,便到了父亲的清月斋。
秦氏早就有这个心机,听世人一说,笑个不断,直拉着巫玥的手不放开,就像是巫玥定下来是她家媳妇普通。只是苦了巫玥,甚么也说不得,羞的耳后根都红了。
何况已过一世,她早就参透存亡,来岁夏侯玄兵变,张媛父兄都会参与,张媛定是活不过来岁仲春的,她又何必计算太多。
还未进门,就听到一声声笑语从屋里传来。
当时巫潜为女儿选婿,看好两人,一个是荀谦,别的一个便是秦氏的儿子顾罗。
冷了玉清一阵子,巫玥忽觉本身对玉清的冷淡过分决计了,想了想,开口问道:“乳母和阿尤走了多少光阴了?”
正说话呢,一妇人走到巫玥跟前,亲亲热热的抓起她的小手,放在手心,疼惜道:“几月不见,阿玥更是娇俏了些。”
世人忙迎将上去。
乳母回籍探亲,巫玥不放心,便让阿尤跟了归去,现在已经去了三个月了,也就是说,另有一个多月,乳母和阿尤便该返来了。
“女郎,奴瞧着顾家夫人对女郎不错,如果嫁入顾家,女郎便不愁与舅婆干系不睦。前阵子家主也说顾家小郎博学多才呢,女郎何不百口主去说说?这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婚事呢。”
赵氏嘴角含笑,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,以阿玥的脾气会乖乖的拜见张氏?等着看热烈吧。
巫玥敛了敛神采,款款走到巫潜跟前拜道,“父亲安好。”
赵氏母女正你一言我一语有说有笑的,妙语连珠,逗得张氏和父亲忍俊不由。巫玥嘴角勾起一抹苦笑,这般其乐融融的场景,如此熟谙,宿世里她常常看到这般场景都会肝火中烧,继而会跟他们起抵触,终究落得个不睦姊妹,不敬长辈之名。
听出巫玥调子的沉闷,秦氏自是明白启事的,她心疼的把巫玥搂在怀里,疼惜的说不出话来。秦氏与巫玥的母亲卫氏是自幼了解的异姓姐妹,她对巫玥本就有些爱屋及乌的意味,又兼巫玥自小便懂事,她自是爱好非常,只是这孩子命忒苦了,诸多磨难。
巫潜停下笑,才看到巫玥进门,“阿玥快见过你母亲。”
秦氏自始至终都是拉着巫玥的手,她早就看准了巫玥的,自是不会跟其他妇人普通听信赵氏的一面之词,她从听赵氏开口之时便皱起了眉头,本是想说两句保护巫玥的,但是这是别人家的家事,她也不便插手,心想:阿玥可别被气着。却未曾想巫玥平时沉寂如水的,提及话来如此凌厉,她倒是多此一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