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风楼微微一笑道:“迩来有多少商户筹算到这里来购地做买卖?”
郝风楼淡淡隧道:“这是为何?”
案后的人拍案,随即声音更冷:“百姓是我等衣食父母,天子脚下,这么多人无影无踪,你也坐得住?尔俸尔禄,尽是民脂民膏,子良,你太让人绝望了!”
杨贤心中一惊,晓得这是府尹大人要敲打他,不敢作声。
周书吏道:“只怕很多,特别是北里,另有酒坊、茶坊,现在人流多,并且牙防组又筹算在这里开张,南都城里,畴前大师都喜好去秦淮河,而现在,有很多都聚在东华门这儿了。”
杨贤忙道:“下官辞职。”
周书吏道:“我们百户所现在是日进金斗,但是千户所那边……门生前几日让人探听了一下,这位千户大人据闻也是有干系调任过来的,本来是大汉将军,在宫中随扈调派,现在他到任,原指着我们百户所乖乖送些好处上去,但是……”
郝风楼颌首点头道:“下月的时候,只怕还要再涨一涨,再过两个月就要过年了,让弟兄都加把劲,你也要加把劲,该管理的要管理一下。”
周书吏终究放了心,又道:“门生迩来听到一些传闻,新任的千户大人仿佛对我们不对劲。”
灯火绰绰,堂屋森森,通判杨贤出去,几近看不到这位大人的面庞,杨贤施礼道:“下官见过大人。”
案后的人淡淡一笑:“本官还传闻,这东华门的百户所里剥削商户,吃独食的事你晓得吗?哎……子良啊,眼下哪儿都缺银子,朝廷如此,东宫如此,应天府又何尝不是。但是你也要想想看,北镇府司缺不缺银子?现在唯独一个百户所吃饱了,眼红的不是一家,你呀,眼睛老是看着近前,只看着应天府,能办成事吗?去罢,年年都要过年,年年都要闯年关,应天府如此,北镇府司如此,谁都是如此。”
伏案之人只是嗯了一声,心无旁骛,再不睬会。
坐地收钱,对周书吏来讲,向来没有收钱收得如此痛快的时候。
百户所这边更是有很多人车轿停在外头,都来过问。虽说南都城都传遍了,做买卖去东华门那儿最好,为何?密码标价呀,商贾们都是理性的,畴前做个买卖,拿去办理的银子是个无底洞,谁都说不好是多少,但是在这里,倒是有一说一,平常的买卖说是每月十两便是十两,那些暴利的买卖每月五十两也未几拿一毫,如此一来,大师做买卖之前内心就有了底,掐指算一算,店租多少,进货所费多少,内心便有了个八九不离十,感觉这买卖能做,无益可图,便动了心。
周书吏还想说甚么,但是看郝风楼态度果断,只得叹口气,闲坐半晌,才道:“大人,这快过年了,要不筹办一些年货,送去千户所?”
案后的人将文书一丢,叹口气道:“东华门那边乱得很啊,应天府要有所作为,本官传闻,有些王洋悍贼逃入了那儿,差役竟是不敢去拿,这件事是真吗?”
此时在幽森的值房里,府尹大人端坐在案牍以后,正在奋笔疾书,虽是白日,但是因为屋子并不通透,以是四壁上还是悬着灯。
很久,笔终究搁入笔筒,案后的人幽幽吁了口气,道:“子良来了?”
还是是羊毫的笔锋在纸上笔走龙蛇的纤细摩擦声,府尹并没有昂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