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今后,皇榜张贴得到处都是,说是招募临时宫女,工期一个月,报酬十两银。
舒家父女一起顺风顺水地过了十一年。这年,舒棠终究到了十七岁,恰是出嫁的好光阴。
回家后,他义正词严地对自家闺女儿说:“宫里招募临时宫女,这个活计,你需得接。”
他六岁调戏宫女,七岁赏读春宫,八岁便混出宫去逛窑子,起了个花名儿叫“云轩”,成了当年永京烟柳子巷,申明远播的金主云小爷。
舒三易这厢虽生财有道,但他也晓得见好就收的事理。得了一笔银子,他便在京华城以西的棠花巷子开了一家堆栈,顺道卖老酒。几年后,堆栈多请了几个伴计,小日子也过得殷实了。
半月后,舒棠成了宫里的三花女童。一月后,昭和帝带着两位小皇子正式来到南俊国。举国欢娱,共襄盛举。
舒三易有一回上街,瞧见云沉雅,也是看傻了眼。
可或许是缘分,或许是报酬,恰好不巧,舒棠便赶上了在这个当口,与那云沉雅有生之年,狭路相逢。
臣子们给君主算了笔帐。说是构筑宫阙比面子,国库的银子尚且撑得住,但有一个题目却非常要命。瑛朝天子后宫美人三千,宫女上万,这一点倒是南俊国不管如何也比不上的。须知南俊是小国,都城京华城,人丁不算济济,未婚妙龄女眷更希少。
舒三易洋洋洒洒地将大皇子批得一文不值,最后总结三个字:小色胚。
舒棠眨眨眼,森森地笑了。
倒不知是否是知己发明,小小舒棠说过以后,竟觉出一丝悔怨。
身后的青衣小童看到这厢风景,却“哧”得笑起来。
天明一丝儿亮光,点亮舒三易的灵感。他狠拍一把大腿,亟亟铺纸碾磨,提笔道:“闺女儿来,把你彻夜与大皇子这场曼妙的相逢,再细细跟爹道来。”
瑛朝天子昭和帝,领着两个小皇子,上南俊国来转悠。
两个小童皆皆都雅得天怒人怨。墨衣小童的端倪更温润温和,他攀折一枝李,对另一人笑道:“争天下没意义,孤家寡人有甚么好?我们比比讨媳妇儿吧?”
因着要进宫,舒三易连夜测字,为她改了个雅名,唤作舒棠。
舒棠一听这问,感觉本身有戏,冲动之余不免有些结巴:“红、红妞。”
有一名姓舒名三易的卜卦先生路过皇榜,很有感悟。
宫人愣愣地点头,却又见英景轩高深莫测地摸了摸面庞,舌头舔唇,勾出一笑:“小色胚?小相公?”
好半晌,大伙儿才反应过来,皆从地上爬起来,说要把方才那只兔崽子给捉返来。不想这会儿,倒是九岁的大皇子摆了摆手,有模有样道:“算了,一个小傻妞。”
舒棠呆了。
南俊王却不觉得然,他感觉,这世上就没有银子摆不平的事儿。
舒棠觉得自家“媳妇儿”害臊,便乐颠乐颠跑去牵了他的手,一边问说:“小相公,你情愿跟我回家暖被窝吗?”
公子有绝色,名唤云沉雅,打头一遭在大街上露面,便把京华城第一俏公子阮凤的名号挤了下去。
舒三易见女儿这般模样,便凑上去问出了何事。舒棠好不轻易缓过劲来,这才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。
彼时舒棠只要六岁,但她爹舒三易却觉得嫁人是门技术活,得从娃娃抓起。因此第二天,舒三易牵着小闺女儿入宫时,便一起警告她,要温良贤淑略显狐媚,端方文静稍露风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