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白上来鸾台时,倒是青着一张脸。舒棠见了他,赶紧上前两步,拉拉他的袖口,闷声道:“我真没、真没哄人银子。”
云沉雅的眸色很不清楚,可他就这么沉寂地站着,敛尽嬉笑,敛尽喜怒,敛尽锋芒。
“真看不出来,这女人瞧着诚恳,竟然这等丧尽天良。”
“小傻妞啊……”牵起嘴角轻声道。
舒棠听得这话,瞬息急红了眼,连声辩白:“那镯子是你们不要,我才问云官人讨的。我跟云官人走得近,是因云官人对我好。他对我好,我天然就对他好。”
台下,世人的群情声早已一层盖过一层。
也是听了如许一句“小傻妞”,舒棠才蓦地感觉委曲。她垂着眼睑,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,忍了好一会儿,她才唤了声:“云官人……”
他看了苏白一眼,无所谓地笑了笑。然后他说:“你不娶她,那我娶。”
鸾台上,左御史问道:“舒三易,舒棠但是你与鸳鸯之女?”
人群里,云沉雅站得偏左。从他的方向望去,只见舒三易闻言退了两步才站稳。云沉雅眉头一蹙,似瞧出了甚么。司空幸本欲上前禁止,却被云尾巴狼伸手拦住。
左御史瞬息摆布难堪起来。
黑的被说成白的。白的被说成黑的。清楚是真相,却被人如此挑衅是非。
左御史见状,便问:“既如此,舒棠,你可认罪?”
“大人――”台下俄然有人唤了一声。
阮凤闻言,神采一白,半晌蓦地不语。
人群中,忽地有人尖细地笑了一声:“也难怪了,看她常日傻里傻气一副模样,在鸾台上与人实际了,还不忘提一提本身相亲的那等风骚事,公然是鸳鸯之女,真真一个模型刻出来的性子。”
胡通成竹在胸,又笑起来:“莫要说阮公子,在场合有人,只要有一人情愿纳这妖女为妻为妾,这桩事,我胡某便一笔取消!”
左御史闻言,深觉有理,便道:“刘媒婆,你持续说。”
舒棠虽诚恳,但却不笨。她听得胡通如此说,便上前拉了拉阮凤的袖子,说:“阮官人,感谢你。不、不消了……”
说话的人是秋多喜。她在台下听得气急,当下也不管甚么礼数,径直冲到鸾台上,挥动着拳头便跟刘媒婆大声吼道:“你再胡说一个字!我揍死你!”
谁想这会儿,却又是兰仪嘲笑一声。她道:“舒女人这番话可说得轻巧,好一个担待了就是。奴家敢问,舒女人为鸳鸯担待了错误,那自个儿的错误,又有谁来担待?且非论是是否淹了我后院儿的花草,是否放火烧了胡公子的宅院。便是你伤人至残一事,便足以去牢子里蹲着了。再退一步说,即便这桩事,胡公子同意与你私了,但是……”
“瞧着诚恳?你看她生等这等狐媚样,骨头里指不定有多风骚。”
舒棠一愣,低头闷声道:“不是。我武功不好,那日他们人多,我打不过。”
兰仪转头再看舒棠一眼,接着道:“可叹云公子身性良善,对舒女人各式容忍不说,还任其靠近。奴家虽对云公子素有敬慕,但不得不说,云公子被这妖女利诱,并且与之走近,实在是是非不明,吵嘴不分的愚举。”
舒棠见状,全然傻了眼。
同是在朝为官,舒棠是苏白的准媳妇儿,左御史也是晓得了。听得此言,他也不由网开一面,当下便道:“如此,那便传苏大人上来为你作证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