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修一愣:“这类关头,景轩哥哥有闲情打猎?”
云沉雅奥秘一笑:“去逮两只灰爪兔子罢了。”
老管家一时不知如何答,便见云尾巴狼慢条斯理地起了身。他抖抖袍子,莫名地说:“事情办好,兔子也长大了,我去瞧瞧她。”
纸张化为炭灰,云尾巴狼顺手扔了,朝正愣着的方亦飞笑了笑:“联兵符,我现在不要了。”
杜修身边跟着一人。方亦飞乍一看,便猛地吸了口气。难怪会一败涂地,本来叛变他的,竟是一向以来合作无间的六王爷杜凉。阮凤见得杜凉,也独自后退一步,朝方亦飞拱手道:“方公子,你我之间的合作,便到此为止吧。”
拿一个联兵符,换他杜氏父子江山安定,却也非常值得。
舒棠说这些话,有点儿吃力。说完后,她就定定地看着云沉雅。眼神有点严峻,真怕他也分开。
云沉雅闲闲笑道:“我来南俊为夺联兵符,说是助你们也不尽然,充其量各取所需罢了。”
尾巴狼闻言不理睬。过了会儿,他又欣悦地指着那两只灰爪兔道:“管家,你瞧它们现在的模样蠢不蠢?”
近几日安逸,方唐秋三家是在两今后被发落的。方家被掀了老底,唯余一个名号。唐家秋家的家主均被放逐南荒三年。
云沉雅看着她的背影,忽地想起有一日,他们闹了别扭。彼时京华城里万家灯火,那小傻妞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。他摇着扇,用余光觑她,见她也是弓着身,背动手,一脸难过,像个小老头。
舒棠低低笑了。她将布衫子放在手里几番摩挲,然后往前递去,看着他,又呆呆地笑道:“云官人,给、给你的。”
实在本日动乱,原是方亦飞一人挑起的。只是南俊国境内,方家唐家秋家,三家权势庞大,足以威胁皇权。是以,杜修成心说轻了方亦飞的罪名,又给唐玉秋多喜授以惩罚。如此一来,方家不至于毁灭,三家权势同时被减弱,又能相互制衡。
火星子闪一闪,联兵符一点即燃。陈腐的羊皮纸烧得噼啵有声。满溪亭里,除了云沉雅,统统人都惊呆了。
但是这会儿,当他站在面前,笑得惨白有力时,向来不争不抢的舒棠不知那里来的勇气,忽地说:“我想跟着云官人。”
云沉雅有力地笑了笑,他问:“那你呢?他们走了,你今后筹算做甚么?”
他失神地笑了笑,倚着身后的树渐渐滑下来,跌坐在树下。
他抬开端,失神地看着舒棠。喉结高低动了动,说不出话来。
云沉雅失了神,半晌才唤道:“小棠。”
舒棠的唇角颤了颤,可她又说:“我今后……想跟着云官人。”
侍卫押送着唐玉等三人分开。一场竹马青梅就此离散。待亭中人接踵退下,杜修这才吁了口气,与云沉雅道:“景轩哥哥,父皇让我带句话给你。”
他没有说要娶她,也没有说要带他走。
这一日,尾巴狼蹲在树下兴趣勃勃地逗兔子,莴笋白菜在一旁红着眼看着。老管家路过,不忍心便提示了云沉雅一句:“至公子,这两只——”他朝莴笋白菜努努嘴,“怕是醋了。”
不等他答,舒棠便将衫子冷静地收起来。一小我,弓着背,在暮色里渐行渐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