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棠只当他是没反应过来，又仓猝比划，说：“沄州，就是、就是在挨着沄河的州。泛舟水上，乌篷船身低，摇摇摆晃，内里点着灯火，能够沽酒，能够睡觉。”
舒棠听了这话，怔了怔。她偏过甚来看了一下阮凤，又别过脸去瞧骡子。“不了，我不能一向靠阮凤哥帮着。我得好好儿卖酒。今后多攒些银子，也好……也好带着我爹，四周去走一走，看一看，长些见地。”
话说着，便来到凉王府的岔口，阮凤下了骡子车，想了一会儿，叮咛道：“如果如此，你想做买卖那便做吧。签票据的时候你记得，内心有个价位，可不要等闲抛出，先等对方说价。”
——“云官人，我今后将银子攒起来，攒够了，我就去沄州瞧你。”
阮凤像是等了一会儿的模样。他见舒棠一身清算得妥当，斜肩挂了个小布包，便晓得她是要出门。阮凤笑道：“前阵子忙，本日才来瞧你。未料不巧，你却正要出去。”
舒家小棠点点头。
舒棠见了阮凤，内心一喜。她将小酒坛放在中间石桌上，从布包里翻出几张小银票：“阮凤哥，这是仲春结的银钱，我给四叔小棍他们几个分好了，你帮我转交给他们，成么？”
舒棠解释道：“这沉棠酒，是我跟几个伴计一块儿酿的。人力和质料都有限，一时、一时酿不出那么多。”
阮凤又皱起眉来，他问：“阿棠，你方才说的买酒人，是甚么人？”
云沉雅笑道：“鄙人永京人士。”
这么个做法，是因云尾巴狼以为买卖酒水虽是个幌子，但既然做起买卖，就该像个端庄贩子，务需求唯利是图，见钱眼开。沉棠酒虽好虽妙，可造价忒高，买卖初期，是很难赢利的。但官方小户人家的酒水就不一样，种类多，本钱低，味道纯，集合起来放入商号挂了牌，代价还能再抛高，根基是个稳赚。
舒棠这辆骡子车，是因她跑买卖的原因，攒着银子买的。骡子车虽不小家子气，但素里素外的模样儿，实在称不上金灿灿的王爷身份。
点数结束，她抱起一个小坛，刚回过身，便瞧见立在身后的阮凤。
这个时候，他已然将甚么“身为端庄贩子，务需求唯利是图，见钱眼开”的事理忘光了。
舒棠还是埋着头，像是有些难堪。缓了一缓神，她抬开端来问说：“云公子是从神州大瑛来的，是那里的人士呢？”
舒棠一怔，不由垂下头去。少时，她嗫嚅道：“云公子，这题目……我能不答复吗？”
本日本日，阮凤的身份已今非昔比。两年前，方唐秋三家崩溃以后，六王爷，即阮凤的生父，便以“义子”之名将他接回了王府。因崩溃三大师族，阮凤功不成没，而后不久，南俊国君便封阮凤为小王爷。
舒棠愣了愣，偏头去瞧窗外的闹景。斯须，她也是一笑，清澈眸子深处映着碧水湖光：“云公子，你跟我讲讲沄州的事儿吧。我一向想去瞧瞧，一向没能去成……”
云沉雅欣然笑起来，他提壶又给两人满下水，“那舒女人觉很多少坛合适，那便卖我多少坛吧。”
阮凤还欲说甚么，舒棠便抢先一步道：“阮凤哥，你放心吧。我是去望归楼跟云公子谈买卖，那地儿是曹大哥的，若真遇着难处，我还能找他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