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空幸一愣，只觉百口莫辩。过了一会儿，回了句：“部属没与司徒吵……”
司空幸怔了怔，忽地忆起两年前的很多事，不由地又唤了声：“至公子。”
临江堆栈的三楼满是雅阁。雅阁又带摆布偏间。舒棠与那梁佑梁公子约在渚云阁。云尾巴狼在楼梯一侧，见那梁佑带着一列丫环仆人外加媒婆一齐去相亲，不由皱了眉。待梁佑进了渚云阁，云沉雅给了小厮一大锭银子，便转悠进渚云阁的左偏间去旁听。
他想了一会儿，却迟迟不肯作答。扇子在手上敲了好一阵，他才道：“也好，那我问问她。”
云尾巴狼猜的不错，舒棠赴约风俗早到，约得是未时，她中午两刻便等在临江堆栈。
云沉雅道：“我？”
梁佑长相不错，五官端方，唯独一双眼睛过大，眼皮子过双了些。他慢条斯理地拨着茶碗盖，好半晌，才往中间端坐着的老姑子瞟一眼，说：“这是张媒婆。”
看了一眼骡子，又望了两眼兔子，云沉雅不经意又自嘲地低笑一声，“这小傻妞，两年多来的日子倒过得红火，养了一群小崽子，又酿酒做起小掌柜。比起我可真是萧洒安闲很多。”
饶是易了容，隔着薄薄的人皮面具，仍能看出司空幸脸上的微红。司空难堪地看了云沉雅一眼，顿了一会儿，终是跟司徒雪解释道：“我原觉得你查沉棠酒的来源，只需寻个懂酒品德几口便是，毕竟要紧的，还是那南北青稞麦的买卖。故而也就未曾推测你竟会顺藤摸瓜，查到小棠女人和阮凤的身上……”
白贵抖动手指着那破骡子车，说道：“便是这会儿停一皇辇在这儿，至公子你也只要坐内里儿的份。臣――，臣实在不忍见至公子你纡尊降贵到这类境地，竟为了两只兔子赶一骡子车。我大瑛的颜面何存，我大瑛的派头安在……”
云尾巴狼正兴味盎然地瞧着他二人，听了这里，不由合起扇子指向司空幸，斥责道：“小两口吵架，将外人扯出来是甚么事理？”
“我说舒女人。”舒棠话未说出口，便被张媒婆将话头抢去，“梁公子虽娶你做偏房，可你倒是他实打实头一号夫人，今后吃穿用度，总也少不了你的。”
司空幸拱手道：“难堪至公子了。”
听到这里，舒家小棠内心便慌了。她又沉下气来想了想，谨慎翼翼地筹议说：“那梁公子只娶我一个不可吗？”
这话本没甚么，可那语气却令人不舒畅。舒棠听得心中一顿，但还是诚恳答了句：“是梁公子想得殷勤。”
街头一家小货铺。中午两刻，卖货郎摇起铜铃铛。
司空幸再咳两声，上前一步道：“这事，只要至公子去问一问。”
岂料云沉雅听了司徒雪如此说，却不气不怒，他摇着扇子，又将目光兴趣勃勃地移到司空幸身上。
舒棠一愣，半晌才道：“偏、偏房？”
司空幸一脸难堪，又咳了两声，这才道：“请至公子不要拿部属谈笑。”
白贵悲忿地将兔笼子接了，又欲说甚么，却见云尾巴狼拂拂袖袖，理理衣摆，一副又要出门儿的模样。回身瞧见杵在一旁的司空司徒两人，云沉雅讶异地挑了挑眉梢，惊道：“这么好的气候，你们如何没去谈情说爱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