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棠闻言,心底惶恐,赶紧摆手道:“不消不消……”晓得云尾巴狼的性子不轻易打发,说罢这话,她只好又嘟囔着添了句:“今儿个不消了,下回、下回你陪我选。”
想起舒棠,尾巴狼就不由愁闷。他又唤了司空幸,低声道:“你去,让她快些算完,早点去歇着。”
云沉雅挟住舒棠的腰间,脚步轻点,退入方才的巷子当中。舒棠身形不稳,手里一松,布囊便掉在地上。
舒棠瞪着眼,惶恐地瞧着尾巴狼手里的月事带,吞了口唾沫,耳根子一下便烧起来。
此时朝霞已褪,六合间是水蓝色。再穿一个巷弄,过了大街,劈面便是棠花巷子。云沉雅见氛围得以和缓,便问舒棠买了何物。谁想舒家兔子一副饱吃惊吓的模样,眼神四周乱瞟,脚步更加快了些。
舒棠脑中轰然一炸。一时候气愤与羞怯在脑筋里交叉。她气鼓鼓的走上前,愤然将布囊和月事带夺了。走了两步,不解气,舒棠又倒返来,将愣在原地发楞的云尾巴狼狠狠推搡了一把,大声吼了句:“气―死―我―了―你!!”。
舒家兔子气急,顿脚道:“你走不走?!”
夜里回棠酒轩,云沉雅一脸郁卒。往铺子里坐了,便不肯转动。白贵是个八卦的主儿,晓得尾巴狼白日里捉兔子去了,叫下属空幸,亟亟赶过来问效果。
司徒雪闻言,也不昂首,独自回了句:“没事。”
白贵觑他一眼,道:“至公子,老奴再直言一句。您胸中有丘壑,论城府,论韬略,这天底下无人能及您。可有句话说得好啊,人无完人。讨女人喜好,哄女人欢畅,这么简朴一事儿,到了您身上,怎得就回回都搞砸呢?”
舒棠思及待会儿要办的事,心想这么让云沉雅跟下去,毕竟不是体例。她顿住脚步,深吸了口气,回过身,闷闷地问:“你能不能别送了?”
云沉雅却走上前来,看着舒棠温声问:“没事吧?”
云沉雅本不欲说,但他一肚子苦水实在憋得慌,白贵这么一问,他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委曲道来。白贵听了,笑得发颤,忍了又忍,还是忍不住点评道:“至公子,说句不好听的,您这厢做得,忒有些过了,的确有点不要――”他说着,伸手点点面皮子。
尾巴狼听之大喜,往前跨了一步,欣悦道:“好!那你去买,我在这儿守着。”
云尾巴狼被这么一推,还是蹲在地上,过了会儿,他挠了挠头,又挠了挠头。
舒棠心底打着鼓,出了巷弄,也没看门路,直接便要过街。这时,街那头急仓促驶来一辆马车。马夫见火线有人影,连连勒缰。长街上,马匹嘶哮,扬起前踢,几乎就要刹不住。
舒棠垂下头,低声道:“没事,谢、感谢云官人。”
两人复又走大半个时候。邻近城东,巷陌盘曲。舒棠心知甩不掉云沉雅。她在“宝脂斋”前面顿住脚,迟疑一下,又冷静回过身,对云尾巴狼道:“云官人,棠、棠花巷子就在前面了,你不消送了。”
舒棠睁大眼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云尾巴狼一愣。贰心想,女人家的铺子,卖得不过是些胭脂水粉,朱钗金饰。他尾巴狼再不济,讨媳妇儿该当财大气粗这一点,他还是明白的。且又想到舒家兔子要去买钗环,云沉雅不由很欢畅。他摇了摇扇,愉悦地说:“小棠妹,你想买甚么,我陪你出来选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