狼爪子牵着兔爪子,两人不说话,可尾巴狼内心头却感觉高兴。舒棠跟在他背面,数着他的脚步走,走着走着,也欢畅起来。
舒家小棠忙从屋里跑出。她着白,穿得洁净,斜背小布包,发髻里别一支海棠簪。
云尾巴狼撩开布帘,瞟了白贵一眼,轻飘飘地逛进铺子。折扇在指尖转了转,“啪”得一声在柜台上炸响。白贵蓦地一惊,从太师椅上蹦起,惶然张望,却对上云尾巴狼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。
棠酒轩刚开门,白贵坐在太师椅上打打盹。铺子里有小厮们在数酒,时不时扳谈几句。
舒三易见舒棠起了,冲她招招手。
小厮道:“小王爷的人说,必然要在本日将这张琴交到舒掌柜手中。他大朝晨上舒家堆栈瞧过,因没找着舒掌柜,便来棠酒轩碰碰运气。”
舒棠又是一呆,她垂眸抿抿唇,游移地将手往尾巴狼爪子上一放。
身边是粼粼池水,水中花色将残夏染成春意浓。
舒三易高低打量闺女儿一番,道:“我出屋转转,指不定啥时候返来。你待会儿出门,记得把堆栈门锁好。”说着,朝院子西角努努嘴,又道,“你有空管管莴笋白菜。它俩今儿大朝晨,又抢了灰爪兔的萝卜,衔了几个猪骨头逼它们吃。我都说多少次了,兔子的牙口不好,兔子啃不动骨头,这俩小破獒,就是不长记性哇!”
话未说完,前堂便有小厮抱着一个长木盒子仓猝走来,见了云沉雅,小厮道:“至公子,方才小王爷的人来过,说是要将这个交给舒掌柜。”
小厮见了云沉雅,赶紧起家施礼,又答:“白掌柜感觉困乏,让小的就着水池水,泡了茶与他送去。”
云沉雅觉着好笑,干脆抄动手,往树干上一靠,又盯她一会儿。
小厮应了一声,仓促进下了。但是,他刚出了出得后院,却撞习武返来的景枫。见了这小厮,景枫叫住他,问道:“我方才像是见到有人送来一张七弦琴,是作何用处?”
不如平常女人的手又细又嫩,舒棠的掌心有茧子,但却非常和缓。云沉雅拉着她走一阵儿,那股暖意,仿佛就能从手心传到心底。
舒棠被他望得不安闲,吞口唾沫,理理小布包。一举一动间,浑厚又傻气。
舒棠上前两步,老诚恳实隧道:“云官人,你说,我听着。”
有句话,在内心头盘桓了有一阵子了。
舒棠瞧见云沉雅。云尾巴狼笑眯眯地与她号召:“小棠妹。”
景枫一愣,半晌,又问:“那七弦琴现在那边?”
舒家小棠的神采镇静起来。她抿抿唇,将自个儿高低打量一圈儿,谨慎翼翼隧道:“云官人,我那里,那里……”
云沉雅挥手支开小厮,撩了衣摆蹲下。他先用沸水将茶壶,茶杯别离烫过,又将茶叶放入壶中。第一泡茶汤,乃是洗茶。持壶摇一摇,便倒入水池,再续水。第二泡茶汤恰好,云沉雅一边提壶将茶水斟入茶盏,一边垂眸笑道:“泡茶的理儿,我只懂个七七八八。说是山川最好,江水为次,井水为下。这小水池的水,泉源是个泉眼,算作佳,白贵倒是会享用,捡了这处来泡茶。”
舒棠一呆,老诚恳实地答:“因我……从未见云官人这般高兴过。”说着,她四周看了一圈儿,点着头,自个儿乐起来,“云府热热烈闹的,云官人返来了,穆公子返来了,莴笋白菜也返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