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棠扁着嘴道:“归正,能瞒一时,就瞒一时。比及云官人走了,我再回家。”顿了下,又小声嘟囔说,“我第一回瞒着人干好事,我就是有点怕……”
舒棠摇了点头:“我不归去。”
舒棠将那玉石收好,游移了一下,又道:“宇文大哥,另有一件事……我想请宇文大哥帮一个忙。”
白贵答:“刚走不久。”
“如此一来,不管我是不是云官人的嫡妻,不管我跟不跟云官人回到永都城。大瑛朝,都有了来由参与北十二国。”
宇文朔只觉背脊发凉。
他回过身,从怀里取出刻印,在左券上一摁,终是叹了口气:“呵,都说大瑛朝的两位皇子,人中龙凤,天纵奇才。我此番前来,晓得英景轩毒手难缠,莫测难料。却未想英景枫历经北荒一战,倒是更加心机似海。”
宇文朔大怔,猛地回过身来。
宇文朔见状,不由惊得后退一步。“这个——”他失声道,“这个竟是——”
宇文朔面色惨白。他接过景枫拟好的左券,看了一眼,笑道:“景枫皇子美意机,清楚是北地与大瑛五十年不开战,还恰好撤除了窝阔国。想来是为撤除大瑛乱党,留下的后路?”
他晓得舒棠本日来,是要与他谈联兵符的事儿。可他千万没想到,舒家小棠如此呆然,连半句酬酢话都不会说,直直入了正题。
过了一会儿,她回过身,谨慎地问:“宇文大哥,我坐哪儿?”
舒棠点点头:“你方才也承认,不想大瑛朝有来由参与北十二国。但是,有了这方以大瑛玉玺塑成的北联兵符,即便我不嫁给云官人,瑛朝也有来由参与你们北地了。”
云沉雅冷冷一笑,伸手在案几上轰然一拍,拂袖而起厉声道:“说!小棠上哪儿去了?!”
宇文朔一怔,淡笑道:“那慕容公主想住就住吧,只是……”
白贵心中一惊,唤了声:“至公子……”
此言出,宇文朔就愣住了。
她停了一下,又偏过甚,解开手旁布囊,从内里取出一物托于掌中。
说罢这话,他回过身,又与舒棠道:“左券已签,我不日就回北地。”说着,又从腰间取下一枚半月玉石,递与舒棠:“这是我的信物,还望慕容公主托人转交给二皇子。我宇文朔,便在北地,等他到来。”
舒棠将几日前白贵的话,放在内心头嚼了嚼。“我晓得,你们要让我回北地,实在不是因为我的身份,是因为你们惊骇大瑛朝。”
云沉雅笑起来:“这可奇特了。我闭关的前五天,小棠妹都老诚恳实地来给我送吃的。怎得这后两天,就不见她人影了呢?”
这一日,天气暗淡,层云翻卷。远天模糊有奔雷。
宇文朔三日前便接到慕容公主的信函。这天,他早早便等在宁安宫外。但闻马车辘辘而来,从车上走下一女子,明眸生辉,朱砂流转,衣如花裳,人如花蕊,宇文朔几乎没认出来。
门外夏季晴好,可院子里,却格外沉寂。
舒棠站在偏厅中,踌躇不决。
云尾巴狼又问:“甚么时候走的?”
舒棠把东西一一取出:“这个,是景枫公子,就是二皇子的信物,这个,是他拟好的左券。”
舒棠持续说:“北地十二国,百年以来,积怨很深,又没法用战役化解。如果大瑛朝,有重臣拿着这么一方联兵符,去游说北地各国。不免有一些国度会摆荡,会想凭着如许一方联兵符,借助大瑛朝之力,挑起战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