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程智浑身颤抖：“没，没敢吃，他，他吃了。”他用手一指，只见在劈面桌，背身坐着一小我，看不出多大年纪，正拿着筷子夹起一个肉包子。
“大千，你……”幽幽灯笼下，我看着刘大千，说不出话来。
陆老五把锁链收起来，东西都拿走，重新把桌子拖回原处。
这时，刘大千的头颅到了传送带绝顶，落入了上面的大筐里，前面的头连续落下，盖在上面，再也不见。
我向前看了看，岔道的绝顶，地上放着一口大筐。那些人头最后全数要落进筐里。好几个佝偻的黑衣人等在那边，筐装满了，他们抬起来就走，然后再换个空筐。
刘大千惨淡一笑：“我是颠末审判才到这里的，天国很公允，讲究人间因果，在阳间做了甚么事，会在阳间全都报应出来。我活着的时候，人间每小我都不信报应，也不信天国，都说是封建科学，成果如何样，我最后还是被放逐在这里。我生前是做停业的，做的时候长了就信口开河起来，和谁都跑火车，瞎话张嘴就来，夸大停业产品，说是欺骗也不为过。我还操纵倾销扮装品的机遇，搞了很多女人，老婆孩子在家等我归去，我却在内里仗着一张油嘴去风花雪月。”
流水线“嘎吱嘎吱”向前运送，刘大千跟着传送带往前走，很快到了第一道关卡。他一边冲着我笑，一边被送进了暗门。
刘大千说：“是啊，这个车间仅仅是你看到的一小部分，我还要被拔舌。这里有一道名菜，名曰人舌宴，是来往鬼差最爱吃的。很多很多人的舌头，爆炒而出，每一根舌头的仆人生前都是油嘴一张，信口开河之辈，他们的舌头最好吃了……”
我揉揉手腕，深思半晌：“用谁来顶替都行吗？”
那人行动一滞，转头看我，这一看我们同时惊呆。劈面的这小我竟然是解铃？！
解铃道：“一言难尽，我是跟马丹龙徒弟来这里的。没想到还真有阳间。对了，这里是甚么处所，为甚么不能吃包子？”
刘大千的神采难以描述：“这里是划一天国。进到这层天国的人，都会被做成人肉包子，可最后身材还会无缺，然后再循环再被做成包子，永久受折磨。”
我胃里翻涌，差点吐出来。
陆老五一把拉住我，峻厉地摇点头，表示不要多事。
“总得有前提吧。”我沉默半晌说。
掌柜的笑：“简朴。天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，你把刘大千带走，就要用另一小我来顶替他。”
刘大千艰巨摆动头颅看我：“王慈，你能两次下到天国看我，你是个有来源的人，救救我吧，起码别让我受如许的罪。”
对于一个没有任何阳间观点的人，解释这里是甚么处所，的确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。再说了，解铃如何能跟马丹龙混在一起，的确是匪夷所思，他俩不成能是拴在一个槽子里的马。
“如何救你？”我问。
我大惊失容，赶快畴昔一把揪住他：“你吃包子了？”
这句话刚说完，刘大千像是俄然有了知觉，吼了一声：“哎呀，疼，疼啊……疼死我了！”
谁也没有碰他的头，只是在操纵身材。刘大千神采煞白，嘴唇艳红，微微抬起脖子，能很清楚看到本身的身材被支解一空。
他已经没有身材，只剩下一颗头在跟着传送带走，我在中间。传送带分出了两股岔道，很多颗人头顺着岔道走了别的一个方向，而支离破裂的身材则进入包子工艺的下一道流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