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氏叹了口气,与魏正谊对视一眼,感觉教诲得差未几了,便让身后的丫环把食盒翻开,从内里拿出一荤一素两碟小菜和一碗米饭,然后满眼垂怜地看着魏相思:“你爹说罚你不准用饭是吓你的,你正在长身材,把这些都吃了才好。”
“爹爹息怒,我……我下次必然好好复习,必然不考末位了。”魏相思低头小声道。
魏相思咽了口口水,并不是因为这饭菜适口,而是她现下略撑……但她又不能不吃,只得硬着头皮端起饭碗,以懦夫断腕的姿势咬牙吃着。
魏相思跪得直挺挺的,垂着眼,却悄悄瞄着面前那双缎面黑鞋,黑鞋住了一会儿,才听黑鞋仆人低声道:“现在有人,我给你些颜面,回屋里自个儿检验去。”
她的话说到一半便愣住了,看着那表单最后一行写着自家宝贝的大名,本筹办好的话便卡在喉咙里,噎得死死的。
果不其然,碗盏方才收起来,魏正谊与楚氏便来了,此时魏相思已经在墙角站直摆好了姿式,等候查验。见她这般灵巧,魏正谊的气也消了大半,倒是佯怒道:“你平常从没考过这佯的名次,此次是如何了?”
魏相思拍了拍她的肩膀,非常打动:“我在前院刻苦受罚,你能冒险给我送肉包子,我心中非常安抚。”
红药说话的工夫,魏相思已经埋头苦吃起来,那虾仁弹牙青笋滑嫩,味道甚好,魏相思比了个大拇指,口齿不清:“你今后多往赵妈妈那边逛逛,拉拉干系,今后我如果被罚,你也好给我留口吃的。”
“红药在哪儿呢?”
看着面前这没有桌子高的小人儿,魏正谊打又下不去手,骂又下不去口,实在有气无处撒。楚氏没想到自家相公会俄然发怒,一边拿过那张表单,一边道:“稍有退步也不消如许……”
魏相思欢天喜地,却只非常矜持自恃地应了一声,脚底抹油地溜了,临走看了一眼堂里,见楚氏与钱姨娘正在闲话,那告状精魏绮袖却正对这她翻白眼吐舌头,气得她几乎吐出胸口老血――白瞎了那半个肉包子!
“孩儿晓得,孩儿让父亲母亲操心了。”
此时导致魏相思喷包子的祸首祸首正俏生生站在一名妇人中间,那妇人生得妍极,只是神采当中模糊可见局促之色,恰是钱姨娘,那祸首祸首就是钱姨娘的女儿魏绮袖,起初在阖府家宴上,魏相思见过一面。
“都是红药姐让我送的。”白芍诚恳答复。
“确需回禀父亲一声,只是父亲明儿要去拜见陈老尚书,等晚些再说。”魏正谊扫了魏相思一眼,悠悠道:“只怕父亲到时也要找思儿去问话的。”
“月试的成绩既然下来了,老爷明儿还是回报父亲一声才好。”楚氏有些忧愁。
钱姨娘神采一白,忙回道:“院中有点小事,并不非常焦急,待老爷夫人闲时我再来吧。”
魏相思心下一喜,推着红药白芍两人快步进了屋。篮子被一块蓝色的布蒙着,翻开便见一碗热气腾腾的晶白米饭,一小碟虾仁炒笋,一盅豆腐羹,魏相思深吸一口气,满眼欣喜地看着红药:“小厨房如何另有这些吃的?”
红药白芍本是楚氏娘家的家生子,两人也知魏相思是个没把儿的,是故她总算也有两个能说实话的人。
“魏相思你……是不是要气死我!”此时魏正谊的老泪尚未干透,暴喝一声,惊得院中树上飞鸟四散奔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