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寒水性子古怪,又喜好温馨,现在住的宅子虽在云州府顶好的地段,却处僻静之所,宅子门口竟无车马行人,那院门也没关,门庭上写着“赵府”二字,约莫是之前的住户姓赵,戚寒水懒得换,便这么挂着了。
戚寒水眼神一暗,道:“这病是娘胎里带来的,自小少阁主吃的药比饭多,建议病来似在冰里又似在火里,展转反侧,浑身疼痛非常,竟动也不得动,偶然一躺便是一月。少年心性不免不甘孤单死守,少阁主却能忍得很多,阁中世人没有不爱护的。”
魏正谊一听来了兴趣:“是个甚么样的东西?”
相思正胡思乱想着,不经意撞上戚寒水切磋的目光,因而呵呵傻笑着,当作没听懂。此时魏正谊也从庞大的震惊中醒过来,声音却犹自颤抖,道:“戚先生这话倒是有些骇人,人如果翻开胸膛,只怕一腔热血都要喷溅出来的,当下就要毙命了。”
这大汉很有些勇攀险峰的精力,当下应了这买卖,收了相思的定金。
魏正谊一礼,道:“今儿是秋分日,云州府的民风是要吃酱肉的,长辈也知戚先生是不讲究这些的,只是府中酱肉味道甚好,以是送来请先生品鉴。”
戚寒水滴点头,却没说话,魏正谊又问:“戚先生说北方不讲究这些,倒是如何回事?北方的百姓都不进补的吗?”
“那什物与这草图上画的一样大小?”
她把草纸递到大汉面前,摸索问道:“这类刀,你能不能做?”
“有钱有钱有钱!”相思连声应着,从袖子里左掏右掏,总算取出了个鼓鼓囊囊的小荷包,衡量着大抵得有三四两。
长街绝顶,一间极其局促的铺面,没有招牌,门前案上横七竖八摆着几件铁器,这几件铁器做得非常邃密,铺内炉旁坐着一个一身腱子肉的壮汉,街上传来阵阵打铁的铿锵之声,衬得这间败落的小铺格外温馨。
相思天然不能说是切人的,因而乱来道:“用来剥植物毛皮的。”
戚寒水固然是这个期间的前锋人物,但囿于社会环境,设想力始终是有限。再加上西医与中医美满是分歧的体系,那片薄薄的柳叶刀,只怕靠他的设想力是难以勾画出来的。
戚寒水面色更加丢脸:“我也不知是个甚么样的东西。”
二人又随便说了些话,相思只坐在中间小凳儿上乖乖听着,却听魏正谊问道:“长辈传闻,戚先生才来云州府时曾在寻觅能工巧匠,不知可寻到了?”
相思暗搓搓咽了口唾沫,不由感慨戚寒生果然是期间前锋人物,竟想给忍冬阁的少阁主开膛破肚做手术,只是现在这前提,一没有无菌的手术室,二没有称手的手术器具,三嘛……
魏正谊并不是个晓得医理的,听闻此言却也明白了几分,道:“如果如此,只怕吃药只是扬汤止沸,是除不了病根的。”
大汉一鼓掌:“这刀矫捷,剥皮最合适不过了!”
云州府药农多,锄头、镐头、耕锚自是常用之物,也是玄光街卖得最紧俏的货,只是这些耕具虽合用,却都做工粗糙,想必锻造之人也不是细心的匠人。
相思走到门口,忽想起一事来,问:“老板,我这刀薄,需得用钢锻造才成,不然怕分歧用。”
回了家,相思却还在想那把手术刀,心想如果要送戚寒水礼品,只怕一把刀有些寒酸,因而又手起笔落,画了各种型号的手术剪、手术镊,止血钳、缝针等物的图纸,然后收好,只等那把定做的手术刀到手,再行考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