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今后,朝廷派的抚灾官员终究到了韶州府。这官员名叫冯常,是现在的吏部尚书,好大的气度,人来韶州府后,并不急着拯救治灾,连运来的药物也存在库房中不肯发放,李知州去求见几次,冯尚书都称病不见,因而韶州府世人迎来了最大的困难。
雨还鄙人,像是瓢泼,像是天漏了似的。
陈二常日就不是个善人,现在冒雨赶路,肚中又饥馁,戾气更加的重了,抡起拳头还要打,却面前一黑,鼻子一痛,猛地被掼在地上。
陈二此时也非常狼狈,从步队中间往前挤,推开一个脚步盘跚的老头儿,小跑着到了崔老爹中间,眼睛转了转:“老爹,你说韶州府真的给我们发粮食?”
相兰也问:“熬过这一个月就入秋了,只要对峙到当时,这瘟疫也就制住了,那里有甚么朝夕变数啊?”
她正在这边胡思乱想,就瞥见瘦了一圈的李知州愁眉苦脸地进了院里。他才从冯尚书处返来,还是没见到尚书大人,心中的烦躁转为失落。作为韶州的父母官,他十余年兢兢业业,清明净白,倒也不图官做得再大些,只求这韶州府无灾无难,他落得些好官声也就罢了,谁知偏赶上这罹难害。
听着这话,相思又急又气,说话也少了很多顾忌:“韶州府如果乱起来,你那里能有体例呀!总不能拿着银针去和他们冒死吧!”
中午,这间病舍的药才算都分发了下去,相思有些记念之前有胶囊和药片的光阴,既不消煎药,也不消像中药材这般操心储存与运输,如果今后有空,她倒想尝尝能不能做些药片,必定能省去很多费事。
“哗啦啦哗啦啦!”
“哎呦!哪个不长眼的!”陈二被人推了一下,恶狠狠转头去看,原是一个抱着婴孩的妇人方才没站稳,撞在了他的身上。
相思一张脸,又红又白,狠狠“哼”了一声:“不好!”
仿佛没想到相思会急成如许,温云卿愣了一会儿,随即悄悄问:“你很体贴我?”
陈二抬眼看去,神采一白,再没方才的霸道模样,赔笑道:“石大哥我错了!我这是一时失了明智!可别再打我了!我错了还不成吗!”
“韶州府到底如何了?你既然要我们走,何不跟我们一起归去?”
相思在唐玉川等人面前不能挑明问,便只得答允了这事,只等晚间无人在旁时再详问。
萧绥一惊,没想到竟牵涉到朝廷根底,又见温云卿寂然,心知此事是真的,便也不再啰嗦,收了信一拱手:“那我就去一趟洮关,来往五日路程,五今后我定然返来庇护阁主!”
相思斜了相兰一眼:“你瞎起甚么哄,都给我乖乖坐船归去!”
“你这一起只怕也不会安稳,千万谨慎。”
相思好说歹说,总算把三位小爷哄走了,此时天上一轮明月如钩,江水之声越来越远,相思的心却越来越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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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老爹摸了摸下巴:“再有一日吧。”
相思脑仁儿有些疼,横了他一眼:“快干活呗,你在这喊就不忙了?”
房屋被卷走,只剩半面土墙插在地上,像是一片插在沙地上的贝壳。
温云卿因而再不说话,一起温馨。等马车到了魏家药铺,相思也不言语就要下车,谁知手腕却忽被温云卿抓住,他的手凉而稳,抓得很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