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恋慕你,是真的恋慕你。”俄然间温云卿幽幽开口,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在这喧闹而动乱的夜里,竟有股能安稳民气的力量,相思听着这声音,就不再哼唧了。
相思嘟囔了一句,实在过分恍惚,温云卿没听清,也不消听清。
他疾步进门,直奔床边而去。
相思把脸埋在他的怀里,闻到微微苦涩的药香,闷声道:“他们踹门的时候,我闻声了,怕得要死,好不轻易爬起来躲在床前面,他们就进屋了……”
温云卿猛地咳嗽起来,此次还是不是因为宿疾,大抵是因为相思这话……实在粗鄙了些,又或者是温云卿第一次闻声“鸟儿”这个活泼的词,需求好好消化消化。
“你知不晓得……我很喜好你啊……”
手指下是她纤细的手腕,透过薄薄的皮肤,能感遭到安稳微小的脉搏,让他稍稍放心,因而手指就一向如许放着。
哀叹一声后,相思认命地捧着碗“咕嘟咕嘟”喝了下去,又就着温云卿的手漱了口。
这夜,温云卿说了很多话,他极少说这么多话,因为不知同谁说,现在说出口,竟分外轻松。
天将亮之时,相思睡得安稳了很多,温云卿将她的头悄悄放在枕头上,然后去院中打水,石井很深,摇了半晌,才打上一桶水来,然后燃烧烧水,趁这个空档,温云卿检察了一下屋子里外,这本应也是个充足之家,柴米俱足,应当是听闻哀鸿进城后,举家逃出去了,以是这院子才空下来。
“但我不能喜好你……爷爷晓得……会跳井的……”相思嘟囔,眉宇之间,满是愁苦之色,明显这个题目困扰了她好久。
夜风从半开的窗子吹进屋里,吹开了相思颊边的几缕头发,方才那一场变故中,她的发带也不知掉到了那里,此时和婉如瀑的头发铺散在背上,又兼面色惨白如雪,看起来竟像是一只魅,一只误入尘凡的魅。
床上没有人,被子堆在床脚,因昨晚盖在相思身上而感染了些许血迹。
现在他怀里抱着一个女子,女子温热的气味悄悄喷在他的胸口,让他感受有些非常。
相思惊诧,张了张嘴,说不出话来。
放下药碗,温云卿又折回床前,看着靠在床上的相思略有些迟疑,轻咳了一声,道:“你的伤口有些渗血,我给你换一下药。”
现下城里正乱着,整条街的铺子都关了,温云清走了好久,才总算在一个偏僻冷巷里找到一家极小的药铺,药铺的药材并不全,但总算买齐了大半,抓好药他便快速往回走。这条路现在显得长且远,又兼现在贰心中焦心,便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归去。
相思小眉头皱着,仿佛有些愤然,温云卿没说话,只是又安抚普通拍了拍她的后背。
相思烧得有些胡涂,伸直成一个小团儿,看起来非常不幸。温云卿唤了她两声,把她扶坐起来,把药碗端到她的唇边:“喝了这药就不难受了。”
“第一次晓得你,是七年前,父亲治痘瘟返来,向我提及云州府魏家的小少爷,年纪比我小两岁,却极聪慧。”温云卿嘴角微微翘起,眼睛看着床帘,似是堕入冗长的回想中去:“更奇妙的是,这‘小少爷’原是个女儿家,从出世起就被当个男孩养着,说话做事非常风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