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停一下。”
酒杯悄悄向后一撤,相思没碰到酒杯,手肘却碰到了他肩膀,仓猝收力往回退,温云卿已趁着这间隙悠悠举起酒杯将酒尽数倒入喉中。
温云卿松开她的手,从她指下夺走了那酒杯:“你就别喝了。”
相思的声音尚带了些哭腔,脸还是贴在他的背上:“你好好的,不要吓我好不好。”
她的腿像是灌了铅,死死地钉在地上,她想去拉住温云卿,但是又惊骇如许的温云卿,但除此以外,她心中垂垂生出惶恐来。
因白天出去一趟,温云卿回院子后便有些乏,昏昏沉沉躺了好久,再醒来时,周遭沉寂。他摸黑起来点了灯,喝了些水,转头看向桌案那边。
相思现在内心也不痛快,恶狠狠地盯着温云卿的背影,脸颊气鼓鼓的,心想:我看你还能走多久!
温云卿抓住她的手转过身来,目光温和地看着相思:“别哭了,我包管再也不这般了。”
温云卿摇点头,不再言语,回身持续走,他走得不疾不徐,相思走得亦步亦趋,马车在不远处跟着。
河的那边,是一片农田,恰是收成的季候,农夫农妇们正哈腰在地里劳作,几个顽童在地头打闹玩耍,老练敬爱笑声回荡在河两岸。
河的这边是一片密林,本来本年要动土建个消暑别院的,但碰上韶州府的大疫和颍州府的洪灾,便搁置了,现在内库吃紧,想来三五年内是动不得工的。
这下相思完整慌了手脚,她有些惊骇,声音也带了丝颤意:“你和我说一句话好不好?”
直到马车停在天香楼门口,相思另有些蒙,心想这温阁主是筹办进入想吃啥就吃点啥的阶段了?她和戚寒水可还没放弃呢!
他写得及详确,等写完时已过子时,把狼毫细笔悄悄挂在笔架上,这一本医书的最后一章终究写完。
男人终究停了下来,他能感到后背上贴着一张少女潮湿的小脸儿,滚烫的泪珠沁湿了他的衣衫。
相思本不想喝酒的,但总不好让温云卿亲身递给她,便主动伸手去拿另一杯,哪知手刚碰到杯沿,便被一只微凉的手抓住,一时两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普通。相思只觉脑中“嗡”的一声,又想前日抱也抱了,亲了也亲了,碰个手有甚好脸红的,因而昂首瞋目而视,及碰上温云卿暖和如水的眼神时,却又立即萎了。
相思点了点头,那车夫便调转马头,抽了几鞭,车轮惊起一片尘烟,很快消逝在小径绝顶。
“等一等马车吧!”相思到底是先服了软,快走几步拦在他身前,哪知温云卿却没顺着这个台阶下来,仿佛没听到她在说甚么,视野落在远处山峦之间,直接从相思身边走了畴昔。
此时的温云卿像是着了魔普通,眼中尽是热望,仿佛那崇山峻岭当中有他最巴望而求之不得的东西。
温云卿非常天然地伸手提起那长嘴酒壶,未几很多斟了两杯,递给辛老迈一杯:“辛兄定是喝过很多好酒的,尝尝这酒如何?”
相思已然傻了,急道:“你……你不能喝酒的呀!”
“好,我再也不如许了。”他再次昂首,似是在看远处青山,又似是甚么也没有看。
幸亏那车夫这时返来了,二人一起无话。
相思一愣,随即再次追了上去,好声好气哄道:“歇一歇吧,一会儿车夫找不到我们好焦急了,王堂主如果晓得你走了这么长时候,也要说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