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人年纪都在十五到二十五之间,行事一看便知极有端方。温云卿点了点头:“起来吧。”
江成成是温云卿的三弟子,常日极少见到自家徒弟这副模样,便在中间撺掇相思:“扔啊,他现在手里又没有雪球!”
相思气得头上冒黑烟,正要威胁唐玉川,哪知一个雪球从车里飞了出来,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落在她脚边,昂首就瞥见温云卿那只尚将来得及放下的右手……
这四人便编入步队,一同入城,此中一个生得非常俊朗的青年一把搂住江成成,道:“小师弟,你不晓得这几个月我多想你和徒弟!”
唐玉川步步后退,眼看着便要被相思和红药抓住,倒是能屈能伸,就要告饶,哪知相思猛地冲上来把他按在雪里,然后顺手抓了一把雪塞进他的脖颈儿里。
唐玉川是第一次见到雪,是又惊奇又猎奇,率先跳上马车,用手握了一个雪团儿,对相思眨眨眼睛,然后猛地把雪团扔向了相思,相思一晃神,恰好被雪球砸在胸前,当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,跳上马车便去追唐玉川。
温夫人见相思这副不幸兮兮的模样,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,道:“你的事,早些年元芜就同我提及过,也是苦了你这孩子。”
那车夫看了看离亭内的人,道:“仿佛是魏少爷和唐少爷来给我们送行。”
相思起家就追,眼看就要追上时,唐玉川这个不要脸的竟一步跨上马车,然后钻了出来。
“下雪了!”
唐玉川从小便不是相思的敌手,这下撩完骚便撒腿跑了起来,何如相思被他惹火了,穷追不舍,加上红药也跳下车来帮手围堵,硬是把唐玉川堵在了角落里,他脸上挂着奉承的笑:“你看你,我不过就是和你玩玩,你如何还真动火气啦!”
温云卿再次昂首看向离亭,才重视到亭外另有两辆马车,然后看向相思的眼神便有些庞大:“你何必……”
“相思拜见夫人。”
他固然才扔了个雪球,倒是一脸无辜,仿佛那雪球不是他扔的普通!
相思一手揪住他的耳朵,一手握着红药刚团好的雪球,笑里藏刀:“好不好玩?”
相思心想,既然温云卿一早晓得她的奥妙,那温夫人应当也是晓得的,却也不担忧,进门往里走了几步,便瞥见一个妇人正背对着她在给一株茶树松土。
才清算伏贴,便有个身量高大的丫环来了院儿里,说是夫人想请魏少爷畴昔一趟。相思稍愣,便晓得这“夫人”应当是指那位公主殿下,也就是温云卿的亲娘,因而叮咛红药两句,便跟着那丫环走了。
不知是谁喊了一声,统统人都昂首往天上看,让相思惟到了一个关于昂首看天的笑话,她也抬着头,一片雪落在她的脸上,然后两片雪,无数片雪鹅毛普通落了下来。
一辆马车,几匹马,一行人出了京门。那辆马车极黑极大,却极稳,车内沉寂无声。
相思摇点头,展颜一笑,很有些豆蔻少女的敬爱劲儿,那温夫人一向喜好女儿,何如偏只生了温云卿这一个儿子,便不免对相思多些爱好之情,道:“我听戚堂主说,你是来金川郡贩药的,只是本年落雪早,如果要收药须从速些,不然上了大冻,凡事便都不好做了。云卿有个门徒叫赵子川的,对金川郡很熟,明日让他陪你出门,也算是照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