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相思一下复苏了,一个翻身坐起来,便瞥见床前站了两个七八岁的小丫头,一个小丫头穿戴水红长裙,头上梳着双平髻,正猎奇地盯着她。另一个小丫头穿戴白裙,怯生生地垂着眼,却又忍不住想昂首看,半面身子都躲在红衣的背后。
魏相庆赶紧做了个“嘘”的手势,抬高声音道:“戚寒水是谁你都不晓得?忍冬中间分为青白堂和赭红堂,青白堂主内息调度,赭红堂主外伤医治,这位戚先生恰是赭红堂的堂主,他配的金刚散是疗伤圣药,传闻早些年皇上打猎受了伤都是请他去治的呢!”
“晚幼年阁主病重,四周寻访木香犀角而不得,多亏魏老太爷割爱,才救得少阁主一命,阁主念念不忘,寻访多年关于找到这一只,特来偿还。另有夏枯莲、人形首乌、云莽山福芝几件,为魏老太爷贺寿。”
说罢竟是回身走到魏老太爷面前拱了拱手,不睬那秦家后生了:“魏老太爷安好,戚某奉阁主之名,略带薄礼,替阁主贺老太爷寿。”
此言一出,堂内皆惊,这几件东西都是世上少有的,每件都要代价令媛,这忍冬阁脱手也太豪阔了些!
楚氏摇了摇她,她哼哼两声没睁眼,却听楚氏道:“白芍红药,今后你们便跟着相思了,要好生照顾才是。”
戚寒水身量不高,生得干瘪,一张脸皮也老树皮普通充满丘壑,冷着脸的时候格外寒气森森:“他本身不知节制,我就更没有多余的慈心了。”
那戚寒水倒也不坦白,只安静淡然道:“少阁主吉人天相,定会无事。”
这时来了个头发斑白的白叟,年纪仿佛比魏老太爷还要长些,只是此人佝偻着,仿佛有病,及近了更见他双手颤抖如筛,魏正谊倒是熟谙此人的,忙迎上去,双手搀扶着,问候道:“秦五叔来了,父亲见到您必然欢畅。”
说罢两人都哈哈笑了起来。堂里的来宾有见过沈继和的,也有没见过的,此时虽没插手说话中来,却都竖耳聆听,恐怕漏听了甚么。
那秦家后生惊奇得说不出话来:“忍冬阁的戚……戚先生!”
这时门外有些喧闹,魏相思往门外看时,瞥见个五十岁高低的中年人被引着往这边来了,那人宽额方脸,浓眉虎目,穿一件堆绣玄色锦袍,登着一双红底玄色朝靴,前面还跟着三四个主子,只感觉此人有些眼熟,却又是清楚没见过的。
那人却理也未理,又连连拿出数十根针,全数刺入秦老太爷的脑中。那后生急了,想要去拦,手却被人抓住,昂首去看,倒是魏府老管家魏兴。
魏相庆一拍脑门:“那可差远了,启香堂和沉香堂不过是沉香会办的书院罢了,如何能和青白堂和赭红堂相提并论呢!这两堂里可都是医术高超的大夫,治病救人的!”
她正在胡思乱想,秦老太爷那边却悠悠转醒,戚寒水一边收了银针,一边头也不抬地对那秦家后生道:“别让你家老太爷吃‘灵药’了,他这个吃法迟早驾鹤西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