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老夫人见湘玉拿着不动,说道:“想甚么呢?翻开瞧瞧。”
赵老夫人让嬷嬷送过来一个做工精美的小叶紫檀木妆匣,正面是三个铜锁,雕着喜上眉梢的图案,梅花枝头俏立两只喜鹊,光是这妆匣,就值很多银子。
心雅问道:“可这一长条,不能全画荷花啊,过分集合局促。”
湘玉赶紧推让,这份见面礼实在太贵重,赵老夫人不容她回绝,转头和嬷嬷说道:“这妆匣太碍眼,湘玉走之前你再塞给她。”
湘玉点点头,外祖母的屋外是平坦的石砖路,廊外栽着葡萄架,除别的再无其他。
冯氏安慰道:“当今到了都城走动起来轻易,若无事,你来外祖母家住上半个月也不打紧。”
湘玉明白了大半,平时采薇是最有主张的,很少这么畏首畏尾,想来必然是有隐情的。回想一下当时的状况,湘玉看完画以后站在最前面,画是如何撕扯的,她一概不知。
老夫人身子不算好,撑着精力说会儿话,乏力的歪在榻上,嬷嬷送湘玉出去,湘玉问道:“外祖母看起来身子不太好,可曾看了大夫?”
赵老夫人眼中盈满殷切的体贴,湘玉笑道:“太太人极好,这些年的待我如同亲生,这两年虽说有了重嘉,也未见分毫窜改。”
开端湘玉思疑过湘雪,当时湘雪立在心雅中间,便利脱手,再者她当今的性子有些阴沉,刚在席上对表姐冷言冷语,湘玉没成想,不是湘雪,是心蓉表妹!
湘玉挥挥手让采薇退下,她比来刚学的分茶,滚烫的开水浇在茶粉上,搅到上面浮起一层层茶油,搅出各种图案,她的内心不平静,把茶具一推,叮咛采茶泡壶热茶送来。
丫环拿来一只红漆针线笸箩,内里盛放着绣针和各色绣线。湘莲选好杏色的绣线,和绢本身色彩近似,分针走线,谨慎翼翼的缝好,大要光滑连凸起都没有。
他这个小娘舅,夸人都是别具一格……
湘玉安抚心雅道:“表姐别焦急,另有挽回的余地。”
因这件事,心雅和苏家的表妹们表情靠近很多,小女儿家有了共同的小奥妙,她笑嘻嘻的对湘玉道:“二叔从湖南返来,老是念叨你,说湘玉胖乎乎小肉球普通,非常敬爱,若为此事二叔罚我,湘玉你可要问我讨情。”
表姐说的也是一个题目,湘玉灵机一动:“除了荷花,再画一两条跃出水面的鱼儿,虽说并不能符合情境,但也只能如此。”
这幅实景图是赵承进的最爱,挂在书房,鲜少挪动,心雅不过是想拿出来给世人瞧瞧,想着不碍事,千万想不到会撕破。
蜜斯们这边的动静没影响太太们谈天,李氏正和冯氏聊起赵清沣的婚事,他本年十四,现在相看蜜斯有些早,可李氏不得不早早筹办,都城里年纪相仿的蜜斯,也到了说亲的年纪,拖来拖去更怕寻不到可心的。
竟然是如许!赵心蓉撞了赵心雅!她这个表妹,比她小一岁,听李氏先容,是大舅房里怜姨娘的女儿。
春意深深,暖阳透过窗柩投射在红木托盘的青瓷闻香杯上,湘玉捏着茶杯,内心一阵阵发寒,一家子姐妹,何至于如此……
扯破的部分,恰是湖上的一角,呈长长的一条撕痕,湘玉画工不好,她记得心雅画工不错,小娘舅夸奖过,这个表姐颇得本朝女画师吴真景的真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