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锦宁见她有思疑，忙又从褥子上面摸出那三本书来，递给陈氏：“这是伯祖父给我的。我本来去书院偷听，见过他们学这三本书。他们念的我都会背，上面的字我也会写，不信你问伯祖父，我还背过书给他听呢。我听伯祖父说那些读书人不但喜好念四书五经，还喜好看故事，我就编了这个，想去换点钱。”
杜方苓噘了噘嘴，一扭头出去了。
陈氏将手一避，抹了一把泪笑道：“你藐视娘了，娘但是识字的。”
公然，陈氏听了这话，眼泪就禁不住溢了出来。她摸摸杜锦宁的头，哽咽道：“好孩子……”
田间太冷，陈氏也不勉强，叮咛了几句，便带着几个女儿出工去了。
蒲松龄《聊斋志异》里的《阿宝》，也就两千字出头。杜锦宁为了节流纸张和墨汁，也尽量用偏白话的文风去写。她的古文功底深厚，写白话文也不在话下。终究将这篇小说写成了四千多字的篇幅。
杜锦宁早有筹办，非常平静地点点头，然前面露迷惑之色：“如何了？娘，是不是不好？还是……”她咬了咬唇，“那些字都不对？”
第二日，陈氏见杜锦宁没有大碍了，便想把她带到田里去。可杜锦宁还要在家里写小说呢，那里情愿跟着去？并且她因为身材肥大，没甚么力量，就算跟着去田里也帮不上甚么忙，便决然回绝了。
“嗯，你爹教的。”陈氏道，神采有些欣然。
陈氏望着杜锦宁，还是不敢信赖。杜锦宁没上过学，如何能够会写字。并且一个十岁的孩子，又没见过甚么世面，能编出甚么故事来？可杜锦宁的性子，她是清楚的。这孩子向来实诚，从不扯谎，他说这故事是他写的，还真有能够。
杜锦宁眨了一下眼，不出声了。
为了转移陈氏的重视力，她又很煽情隧道：“娘，我不想你那么辛苦，更不想我抱病了就拿大姐的婚事去换。如果我们手里有了钱，当初我抱病的时候大姐的婚事就不会被许出去了。并且，家里缺了油盐或是别的东西，您也不消去山上帮人扛木头了。”
归正她在杜寅生面前露了一手，表示出了本身的“不凡”，那么再聪明“不凡”一点，也就没甚么了。
“县里？”陈氏的脸上闪现出记念之色，不过随即暗淡，“之前你爹在的时候常去，他不在了后，就没去过了。”
在杜锦宁的影象里，杜家小三房穷得身上一文钱都没有，但陈氏对她们的管束倒是非常峻厉的。杜方苓小时候因为饥饿偷过人家地里的东西吃，被陈氏晓得了狠狠地打了一顿。她如果摸出几两银子给陈氏，没准陈氏就觉得她是偷别人的。闹将起来，这事可说不清楚。那还不如一开端就别瞒着陈氏。
杜锦宁就有些希冀。
“你都比你三姐懂事。”陈氏笑道，又问，“你问县里做甚么？”
杜锦宁踌躇了一下，走畴昔把门关上，又将两边的窗子都翻开一部分，都雅获得院子的环境，制止别人偷听。做完这些，她从褥子上面摸出两张纸来，递给陈氏：“娘，我写了个故事，想拿去县里卖给书店。”
提起亡夫，陈氏本来另有些伤感，可看到杜锦宁那崇拜的目光，她不由得笑了起来：“这有甚么？娘可比你差远了，娘但是学了好久，才识得一些字。”说着，她低下头去，看杜锦宁写的小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