跑到村口,她再转头,杜寅生已不见了。杜锦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抬眼看向藏在云层里的太阳,这几日被杜家沉闷的氛围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的心,一下子开阔了很多。
杜方苓一眼就瞥到杜方蕙手里捧的鸟蛋,顿时一瞪眼:“你又爬树去掏鸟蛋了?你不记得客岁你从树上摔下来的事了?当时你跟娘包管过甚么,你可还记得?”
杜方蕙一见就皱眉,问杜方苓道:“你又骂小弟了?他那里惹着你了?你整日对他没个好声气。”
她转过身,一步步地朝村里走去。不过路过杜家时,她没有出来,而是沿着那条道一向朝前走,直到把村庄都逛了一遍,这才回到杜家。
杜锦宁也笑了起来,抬起胳膊用力朝杜寅生舞了一下,抬腿朝村庄里跑去。
杜锦宁自已也不是个好脾气的,谁要对她好,她天然一片热诚回报;谁要对她不好,她也更加作陪。以是对这个待她不善的三姐,她也懒得理睬。
杜锦宁沉默地望着她们,一言不发。
“可、但是,祖父晓得了,会奖惩我的。”杜锦宁听到“祖父”二字,惊骇地缩了缩身子,结结巴巴隧道。
这一回不等他表示,杜锦宁就主动背了起来:“古之欲明显德于天下者……”这一回,她没有背错一个字。
要不是杜锦宁是他看着长大的,并且这孩子的处境他非常清楚,杜辰生的三个孙子也没学到四书五经,他都思疑是不是杜锦宁事前背过《大学》的内容了。
念到这里,他停下,表示杜锦宁背一遍。
杜锦宁迷惑,不晓得明天如何会是杜方苓返来。
杜锦宁点点头,起家渐渐走了几步,再转头,杜寅生仍站在原地。见状,他朝她笑了一下,挥了挥手。
为了确认本身的猜想,他又换了一本书,这回念的是《中庸》里的句子了:“先治其国;欲治其国者,先齐其家;欲齐其家者,先修其身。欲修其身者,先正其心;欲正其心者,先诚其意;欲诚其意者,先致其知。”
杜锦宁微蹙着眉头,没有说话,直接爬上床上去躺着。
他教的是蒙学,内容只要《三字经》、《百家姓》和《千字文》。杜锦宁刚才背的《三字经》没准是先前听孩子读的时候记下来的,不作数。而《大学》倒是他从未在书院里讲过的。以此来考校杜锦宁,再好不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