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北捷看着公文,俄然想起一事,又对正要退出版房的楚淡然淡淡叮咛,“大王上回赏的两盒玉梅天香丸,你顺道拿去给她。王府里没有女眷,放着也是放着。”
他眯起眼睛,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胆小包天的女子,“明天我可算开了眼界。你既是蜜斯,又是侍女;既是哑巴,又会吟唱。另有甚么本领,让本王瞧瞧。”
小红,她叫小红。这名字远远不如她本人风趣。
楚北捷想召她来,不知为何却又按捺着本身。
楚北捷想起那夜,娉婷确切病了,他亲身抱着她回小屋,热热的肌肤触感仿佛还残留着。他清楚地记得床上那闭上眼睛又甜又乖的脸,月光下,有那么一刹时他觉得看到了绝世美人。
镇北王府这日比常日更寂静,两队侍卫目不斜视地站在大门外,内里的侍女们都踮着脚尖走动,谁若感觉嗓子痒,只能从速悄悄走到阔别王爷的处所,才敢悄悄咳嗽一声。
楚淡然呈现在门后,楚北捷又俄然沉着下来。
熟谙的、当日隔着帘子闻声的声音让楚北捷抿起薄薄的唇。
“来人!”
现在,乌黑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,不回避,也不挑衅;不畏畏缩缩,也不扬扬对劲。娉婷轻柔看他一眼,和顺地施礼,“拜见王爷。”
冲犯过镇北王,被镇北王截留在王府里的小红,就如许被扔在王府最偏僻的小屋里,连着两天无人问津。
“留在王府服侍王爷?”
过了五天,楚淡然又来陈述,楚北捷不知为何表情糟糕,听他说到“小红女人明天还是咳”,俄然火冒三丈,皱起浓眉,“咳,咳!如何还是咳?不是用了玉梅天香丸吗?陈观止这没有效的东西,看个女人也看不好!”
“服从。”
很快,楚北捷又见到那双敬爱又可爱的乌黑眼睛。
“不消了。”楚北捷拿起笔,在公文上刷刷几笔,龙飞凤舞写了两行批文,仿佛沉着了一点,“已经请了,别再费事。”
每天楚淡然都向楚北捷禀报娉婷的病况,“小红女人明天还是头昏。
楚北捷在成堆的公文中昂首,“你很热?”
“小红女人昨晚咳嗽少了点,只是今早又开端发热。”
回到王府,楚北捷坐下渐渐喝了杯热茶。楚淡然跟在一旁,喘气都不敢大声,他晓得,主子怒了。
“时候已经到了?”楚北捷悄悄聆听四周动静,一片沉寂,他所等候的事仿佛落了空,神采一变,严厉冷酷中带着常日少见的嗜血张狂,嘲笑一声,“斩吧。”
楚淡然连着应了两声,楚北捷不再说话,持续批阅公文。
“不是。”
楚北捷听了,不发一言,像没有听到。
“擦擦汗。”
“用药呢?”
“王爷……要去看看吗?”
不,他不想等闲地弄死她。这女人该一辈子在王府里赎罪,有空的时候去逗逗她,让她哭着告饶。
楚北捷冷冷道:“冲犯了本王,还要报酬她请医煎药,她也算病得及时。可惜本王是血淋淋疆场上的将军,不是那些喜好风花雪月的公子。等她醒了,你去和她说,在我的王府里少捣蛋。”
楚北捷冷哼一声,不答反问:“你可晓得兵不厌诈,诈成则胜,诈空则败?”
“王爷……”楚淡然看看天气,恭声道,“时候已经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