握着她的仿佛是把铁钳，在细瘦的手腕上微微用力一捏。
他恨她青丝如瀑，肌肤赛雪。
天涯快呈现火烧云的时候，楚淡然派去的人已经回禀过好几次娉婷的环境。
“这是军令！”楚北捷突然吼怒。
“不饶你，不放你。”他一下比一下卤莽，肆意践踏，恨意滔天，“我要你用一辈子赔偿。”
娉婷头插凤凰玉钗，耳垂金坠，身穿五彩锦面金丝坠边裙，一双翠绿绣花鞋露在裙摆下，烛光下，面若桃花，眼眸灿若星斗，华贵雍容，不成方物。
楚北捷酒量如海，喝了这么多，眼神一点也不迷蒙，像越喝越复苏似的，玄色的眸子闪闪发亮，如夜间丛林中若隐若现的猛兽。
那又如何？娉婷浅浅而笑。
“不消。”楚北捷缓缓喝下最后一杯，像要把落空的豪气和胆魄都吞回身材里，重重放下杯子后，凝睇着摇摆的烛光，俄然沉声号令，“淡然，你拿着我的剑，去西厢。”
“给娉婷最后一个机遇吧。让娉婷用究竟向你证明，娉婷毫不会做让你悲伤的事。”
“本王不想杀你了。”
“王爷，这……”
楚淡然赶紧推开房门出来。楚北捷坐在背光处，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采，但身上已规复了在疆场上的笃定气势，想必内心已经有了定断。
楚北捷一人待在房里，全部晌午都没动静。也没有不怕死的人敢擅自进东厢。
“是，烧了。”楚淡然晓得楚北捷极其在乎西厢的动静，事无大小都详细禀告，“她对着信的灰烬垂了好一会儿泪，要我转告王爷一句话。”
哐当！楚淡然的手猛地一颤，桌上玉杯一倾，掉到地上。
楚北捷凝睇他半晌，幽幽长叹一声，寂然坐下，挥了挥手，“你下去吧。”
“对月赌咒……”他沙哑地苦笑，“我们对月赌咒，永不相负……”
她似春水般化在他身下，疼得蹙眉，唇角却轻柔笑开，不满足似的轻叹，“只是一辈子吗？”终究，晶莹泪珠顺着脸颊滑落。
起码她这孤魂，找到了另一个孤魂。
抬起蕴泪黑眸，见暗处一道人影缓缓走来。脚步沉重，手持宝剑，低垂着头，恰是楚淡然，明显是返来复命的。
身后涌来一阵大力，娉婷不由自主向后一靠，后背完完整端赖进一副健壮强健的胸膛里。从前面伸过来紧搂着她腰肢的双臂，像永久也不肯松开普通。
楚北捷轻微颤了颤，勉强按捺着不定的心神，回顾看楚淡然，蹙眉道：“她生了死志吗？”
“我……我在折磨她吗？”
楚淡然浑身一震，咬了咬牙，凛然应道：“得令！”再顾不上其他，瞪着虎目走到墙边，把吊挂着的宝剑一拔，头也不回地出了东厢。
娉婷走到楚北捷身前，悄悄凝睇楚北捷手中明晃晃的宝剑，赞道：“好剑。”又苦笑，抬起肥胖很多的清秀面庞，哽咽道，“王爷，王爷，你为何来得这般迟？也好，你总算来了。”
“她说……”楚淡然皱着眉，吞吞吐吐道，“她说……真恋慕这琴，毁得这般痛快。”
楚淡然眉头大皱，刚要开口，房里俄然传来楚北捷的声音，“淡然在内里吗？出去。”
公然，楚北捷最后说道：“做好后，给西厢送去。”楚淡然应了一声，楚北捷又叮咛，“拿三坛最烈的酒给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