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如果这般不幸挑选了他们呢?
“胡说!”
门帘一下子翻开了,一名侍从跑了出去,满脸古怪的神采,一边抹汗,一边对神采阴沉的则尹道:“大将军,有人求见。”
“是。”
则尹和阳凤暴露莫名其妙的神采,一起摇了点头。
阳凤抽泣一阵,喘气一阵,又抬了头,气若游丝地对则尹道:“不是我舍得你们父子,瞧我现在这病,看来娉婷是要我去和她做伴了。宫廷和疆场一样险恶,我不想庆儿今后走上娉婷和楚北捷的旧路。你既然承诺了我归隐山林,就要信守承诺,永不出山,也不要让庆儿再牵涉上那些事。你……你承诺我。”
两人连连呼喊,侍从忙取来温热的毛巾。
娉婷那样淡泊悠然的人,为甚么竟得了一个骸骨无存的了局?
天幸,他们不是楚北捷和白娉婷。
阳凤额上敷了热巾,缓缓醒来,眸子子尽管定在娉婷身上,恐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,然后低声叹道:“娉婷,你还活着?老天爷,你总算慈悲了一次。”
“你们都觉得我死了?怪不得刚才的侍从见了我一脸古怪神采。”娉婷满脸歉意,“是我不好,没信守三天之约在那边等你们。找不到我,你和醉菊都急坏了吧?醉菊呢?快把她找来,也让她早点放心。”
传信兵当年也是则尹麾下小卒,将动静传达结束,礼品交割清楚,不由体贴肠问:“大将军,夫人的病……可好些了?”
话未说完,阳凤在他臂间蓦地抖了抖,蓦地直起家子,对着床边“哇”了一声,方才入肚的浓黑汤药,吐了一地。
阳凤大惊,“娉婷!娉婷!你如何了?”挣扎着要下床去看。则尹唯恐她跌倒,扶着她道:“阳凤,谨慎……”
“庆儿……”阳凤的眸子略微转动了一下。
她幽幽叹了一声,伸开唇。
王后听他这般和顺言语,更是心碎,顺服地坐了过来,见东林王伸手,忙双手握住了。
“胡说!”
则尹感激地收下,对着王宫方向遥遥施礼。
恍恍忽惚中,醉菊回眸回身,捏着银针。指尖的银针反射着雪光,越来越亮,仿佛只仰仗这针便能够照亮六合。
“阳凤!”则尹一把抱住她,见她在本身怀里紧闭双目,昔日温润的面庞一丝赤色也没有,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,几近急出眼泪来,“我的妻啊,你这是何必?莫非你除了白娉婷,内心就没有我和庆儿?”
娉婷这绝顶聪明的人,明显已经摆脱了,以是才分开何侠,分开楚北捷,从归乐单骑奔赴北漠。
“夫君……”阳凤严峻地贴着他的胸膛。
娉婷一怔,“她没来找你们吗?”
则尹抱起晕倒的娉婷,喝令道:“大夫,把大夫找来!”
则尹见她听话地喝下药汤,喜道:“这是若韩特地派人搜来的方剂,熬了半天了,渐渐喝,不要呛着。”他一手扶着阳凤,一手持碗,见阳凤真的将整碗汤药喝完了,悬起的心才放下一半。又柔声道:“若韩说了,你的病按这个方剂,连喝七天……”
娉婷下葬后,阳凤手持那支夜明珠簪子在墓前站了整夜,一病不起。簪子在黑暗中盈盈发光,戴簪者已埋入黄土中。
“胡说!胡说!不要再说了!”
“是。”
“阳凤,爱妻,你还记得我们的孩子吗?”则尹谨慎地扶起她的上身,“你不能扔下我和庆儿,你承诺过,要陪我平生一世。打起精力来,喝了这碗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