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倒了。”娉婷圆圆的大眼睛里转着波光,抿唇道,“连轰隆弹都没用上。”
从床下深藏的盒子里取出暗中辛苦制了好久的轰隆弹,利索的行动略微停滞。
相视一笑,不由得感慨万分。
地牢绝顶,乌黑一片的牢房里,冬灼正低头歇息。
“本王陪你。”
冬灼嘴角出现浅笑,用一贯奸刁的语气说:“正等着你呢。”他站起来,扯动了伤口,疼得他直咧嘴,手脚上的枷锁一阵脆响。
她呵一口气,朝地牢的方向走去。
冬灼选了两匹好马,一匹给娉婷,一匹给本身。
出了牢房,牢头和侍卫公然三三两两倒在地上。两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,机灵地换上王府侍卫的衣裳,娉婷轻车熟路,带着冬灼趁夜色到了马房。
吱呀……
“启禀王爷,大王传令召见。”
“故嗜兵,方成盛名;故盛名,方不厌诈。兵不厌诈,兵不厌诈……”
景色好。虽冷,娉婷却有了兴趣,轻声唱起歌来。
娉婷拉住他的衣袖,“不消。歇息一下就好。再说,我不喜好陈观止的药方,苦死了。”
冬灼附耳畴昔,听娉婷私语,神采突变,听到厥后,蓦地昂首,惊诧地看着娉婷。
“故乱世,方现豪杰;故豪杰,方有才子。何如狼籍,何如狼籍……”
“好了,先说闲事。”娉婷道,“王府丢了犯人,楚北捷必然大派追兵。我们两个需一人诱引追兵,一人去见少爷。”
小巧的唇勾起滑头的浅笑,回身到桌前取了草药,快速研磨起来。
冬灼低头考虑了一会儿,忍不住问:“这题目本该今后再问,可……娉婷,你如何入了楚北捷的王府?”
“簪子?”牢头愣了愣,“不会是掉在房里了吧?”
脸颊俄然红了,像染了胭脂。
遵循早定下的计齐截步一步做来,不过用了一刻钟摆布,她便筹办安妥。
性感的声音贴着耳垂传来,身子一轻,已被他打横抱在怀里。
“不不,我在这儿等着就好,咳咳咳……咳……我……咳……我内心焦急,额头火烧似的,也不感觉冷。”她颤着声音说道。
楚北捷“咦”了一声。娉婷正盼他分开,忙推推他的肩膀,“大事要紧,快去吧。不要让大王等急了。”
沉寂中,铁铸的大门被悄悄推开,一丝光芒从内里透出去。
想着离伤害渐远,马步也稍稍慢下。
不由得想到楚北捷晓得被骗后气恼的模样。
“别担搁,我会叮咛。去吧。”
她也不疾行,而是慢悠悠地赏识雪花在天空中扭转飘落的纯白美景。本来马背上放着的一件白狐披风已经被她取出来披在身上。
“啊!”娉婷轻叱,想到冬灼就在身边,脸更红得不堪,这会儿是至心把头埋进楚北捷怀中了。
“何必另找?我明天已经开了方剂给淡然,熬好了喝一剂……”
“我不渴。”娉婷蹙眉。
冬夜,虫儿早绝了踪迹。天上一弯镰月挂着,收回冷冷酷淡的光。
不一会儿就出了城,再疾走一气,满眼已是郊野的风景,灰蒙蒙的苍穹下,颤抖着颤栗的黄草和高傲挺直的枯树跳入视线。
往年每逢这个时候,少爷都会连声叫喊娉婷,“快,快,赏雪去!另有琴,记得把琴带上。”
楚淡然道:“派去北漠的使团仿佛出了事……”
她在被窝里耐烦地听着门外的动静,过了一会儿,她深吸一口气,将被子翻开,跳下床来,敏捷地套好衣服,走到窗边,乌黑的眼睛警悟地从窗户裂缝里望出去,扫了院子一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