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荤两素,一碗云耳鸡丝汤,一碗熬了多时的白粥,外加四样归乐小菜。数样东西摆在一起,红的红,绿的绿,色香味俱全,惹人垂涎。
院别传来脚步踩在积雪上的声音,厨房的大娘提着沉甸甸的食盒走进院子。红蔷仓促从侧屋出来,有点湿漉漉的两手在腰间蹭了蹭,迎上去道:“饭送来了?”边接在手里,边问,“王爷叮咛的那几样归乐小菜都做好了?”
醉菊摆开饭菜,走到榻边,谨慎地坐了下来,“奴婢醉菊,受王爷叮咛,特来服侍白女人。”
娉婷仍在低头看书,颈项微微低垂,肌肤细致白净,说不出的风骚动听。
罗尚双臂几近全麻,钝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。楚北捷脸无神采,吐出四个字,“不敷勤奋。”左脚无声无息伸出,就势在罗尚腰间一挑,又将他踢得滚出场外。
醉菊惊诧,不知如何回话。
自第一夜后,任凭红蔷如何哭喊哀劝,娉婷再也不肯发一言。
“你总算来了。”罗尚也是楚北捷身边的亲卫,见了楚淡然,顿时松了一口气,低声对他道,“快劝劝王爷。王爷明天疯了一样,朝晨在雪中和我们对打了将近半个时候,再不断下来,我们这班兄弟恐怕要在床上躺十天八天了。”说是这么说,可他还是哈腰拾起摔在地上的剑,呼啸一声,又冲了上去,刚好迎上楚北捷回身一击,赶紧双手奋力举剑一格。
“这食盒,交给我吧。”两人身后俄然冒出一张陌生的脸。
不但饭食,就连茶水都是热腾腾送进房间,又纹丝未动端了出来。
“军法无情,我也帮不了你。”娉婷还是一派落拓,往背枕上缓缓一靠。
醉菊掀了帘子,站在门前,先不挪动脚步,只悄悄打量仍在榻上看书的娉婷。好一会儿,才提步走到桌前,翻开食盒,将内里还在冒着腾腾热气的饭菜一碟一碟取出来。
娉婷打量她半晌,不由心软,展颜道:“坐过来。”拉红蔷坐在本身身边,帮她抚平了因为不断要求而狼藉的发丝,含笑道,“傻丫头,你不消急。”
砰!
红蔷连眼眶都红了,吃紧点头道:“不是不是……不为王爷,就为了女人本身,也不该如许糟蹋身子啊。好歹吃一点,有甚么了不得的事,大冷的天,真饿坏了如何办?”
楚淡然昂首一看,一张久未瞥见的面孔跳入视线,讶道:“醉菊?你如何来了?这么大的雪,霍神医竟肯让你冒风雪而来?”
大娘忙道:“厨房另有活,我归去了。食盒不必送回厨房,我一会儿再来取,放在侧屋的桌上就好。”说完踩着厚厚的积雪,沿着来路走归去了。
“有甚么要禀报?”楚北捷放了剑,接过婢女奉上的热毛巾。北风大雪,他仅着一件单衣,却练出一身大汗。
楚淡然本来猜想她是蓄意威胁,若真是一哭二闹三吊颈的平常把戏,倒没有甚么。熬到本日,娉婷越安闲,他就越心惊,考虑再三,对红蔷道:“你好都雅着,我去去就来。”说完回身出厅,叮咛了门外的保卫好生看顾,咬咬牙,朝楚北捷书房走去。
红蔷晓得娉婷的倔强,见醉菊自傲满满,想来没有见地过娉婷不为任何要求所动的本领,也不好说甚么,瞅她一眼,点点头,进了侧屋。
楚淡然站在一旁,看着红蔷用几近哭出来的声音要求,“好女人,你别难堪奴婢了,王爷已经活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