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常青为相多年,看着耀天公主长大,如同父亲普通。耀天公主被他一笑,轻声嗔道:“丞相如何也来开耀天的打趣?”
“你这小我啊……”
贵常青不言,用碗盖拨着茶水面,细看茶碗里圈圈波纹,让耀天公主谛视的目光在他身上逗留多时,才双手将茶碗在桌上端方放了,语重心长道:“公主采取驸马之计,不吝派出雄师,冒险逼近东林边疆,是为了让楚北捷因为白娉婷而与东林王室分裂。”顿了顿,目视耀天公主。
当世两位名将,小敬安王和镇北王,总被世人摆在同一个天平上比较。
对着镜,耐烦地翘起嘴角,换了几种笑容,都极都雅。耀天公主敛了笑,顺手将镜子覆在桌上,唤道:“绿衣!”
“驸马爷。”
“问了。”她长长叹了一口气,蹙眉道,“他对于东林的重兵威胁毫不在乎,一点也没有将白娉婷交出去,以停熄烽火的意义。”
轻吻,一丝一丝减轻。
“请他出去。”耀天公主叮咛了一声,转头瞅着何侠,笑容似蜜般在经心润色的眉上化开,又指责道,“都是驸马不好,害我的脸红成如许,待会让丞相瞥见了可如何办?”
贵常青慈爱地看她两眼,收敛了笑容,换了另一种严厉的语气,沉声问:“公主和驸马爷说过了吗?”
何侠一早进宫去了,剩下两只关在笼子里的鸟儿,熟谙新环境。
又将绿衣在内的一干侍女遣走,一人悄悄坐在室内,低头思考。珠帘被风撩着,上面各色宝石闪动着灿烂的光,偶尔碰在一起,收回清脆的声音。
人影在帘后缓缓靠近,愣住,绿衣恭敬的声音传来,“启禀公主,丞相大人求见。”
桌上,是娉婷的铜镜和在王府里使惯了的玉梳。大衣橱里,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,都是娉婷喜好的色彩,尺寸大小分毫不差。
何侠别有风情地在她腮上悄悄拧了一记,退后一步,敛了打趣之态,施礼唱喏,“公主金安!”
耀天公主道:“请丞相说下去。”
一听此言,耀天公主脸上的笑意顿时消逝。
宽袖长摆,银紫流苏直坠到脚边,气度雍容,贵不成言。
仿佛娉婷已在这里住了好久,另一种更令民气寒的测度是,仿佛娉婷要在这里,一向住下去。
本身是堂堂云常公主,已是何侠的妻。
绿衣从廊上赶过来,“奴婢在,公主有甚么叮咛?”
“是,奴婢这就去叮咛筹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