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罪人何肃,无能管理归乐,导致民不聊生。自古,珍宝皆为能者得之,何肃愿向云常驸马奉上归乐国国玺,以表归顺之意。”沉抑的话,一字一字从何肃喉间挤出。
他报了深仇,博得了一个国度,却不晓得能把这个天大的好动静奉告谁。连耀天公主,都已不在了。
归乐王后凝在当场,半晌才悲哭道:“大王!大王你……你……”说着扑到何肃脚边,死死咬着发紫的唇,再吐不出一个字来。
哐当一声,银制的酒壶掉在地砖上,洒了一地美酒。
何肃毁了敬安王府。
“另有,如果时候晚了要在王子府用膳,记得……唉……这孩子……”
再看四周,富丽的安插仍掩不住敬安王府的道道疮痍,这统统,都出自何肃的双手,他忍不住长叹一声,“没想到你我另有一起喝酒的时候。”
归乐,归乐的敬安王府,归乐的小敬安王。
“不错,我明白。”何侠抬头,又喝一杯。
云常雄师,像一头方才睡醒的庞大野兽一样,缓缓进入归乐都城。
“既然如此,你快去吧。别骑马,如果摔了可不是好玩的,还是坐马车好……”
“不要多言。”何肃决然截断王后的话,忍着何侠的热诚,从地上站了起来,如踩着波折似的,一步一步走到何侠马下,伸手去牵骏马的辔头。
晨光照亮都城外顶风飘荡的云常大旗。
何侠却冷冷道:“我虽恨你,却不至于如此。”手一挥,扬声喝道,“进城!不去王宫,我要去看看敬安王府。”
何肃虽满腹苦衷,但事已至此,也没有甚么放不开的了,死尚不惧,还怕一杯酒?举杯道:“干。”抬头饮下,一股辛辣直下喉头。
报酬刀俎,我为鱼肉。本身死不敷惜,但……
身边一名亲信亲兵应道:“是。”上马接了过来。
有国可护,有家可归,有爹娘和娉婷、冬灼陪着,受千万将士恋慕,筹办着为归乐洒热血、断忠肠。
归乐众臣不安地骚动,何肃神采剧变。
何肃跪着,将国玺高举过甚,双臂微微颤抖。
“进城!”
落日暗淡,空庭萧瑟。
当日敬安王府一夜大火,风起云涌,深受归乐百姓恋慕的小敬安王成了反贼,四周遭到缉拿。现在,小敬安王返来了,但归乐,他们的国,却完了。
红绸绿缎和各色丝幔缠绕上焚迹斑斑的柱石,顶风招展,舞出一庭残暴。
报仇的誓词已经实现,何侠却发明,这并不能使贰内心时候涌动的那份不甘和痛苦消减。
“大王……”王后在身后低低惊呼,轻声抽泣起来。
王后和一干大臣神采惨白,恍若失了灵魂似的,跪在何肃身后。
思及宿恨新仇,看来本日何侠不但要他的性命,还要将他置于人前各式热诚。
两人了解多年,幼年时也算是极好的玩伴,怎料会有本日?两双锋利的眸子撞在一起,毫不撤退地直视对方,好久才各自缓缓别过。
统统都完了。
归乐都城外的平原上,何肃在云常雄师之前,舍弃至尊身份,向仇敌跪下。
何肃听了,低头看着悲伤痛哭的老婆,端倪里透出一点点暖意,低声道:“我本来为了乐震造反的事恨透了她,囚禁她以后,有好几次我差点下王令命她他杀,在云常驸马的招降信达到前,我乃至还想着,是否要在我死之前杀了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