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道亲密切密地到了大门,何侠早奉上无数蜜语甘言,绵绵柔情,让耀天公主矜持的脸上逸出花般笑容。

醉菊缩回了手,隔着幔子看着两人昏黄的影子。思来想去,到底不敢粗心,握着小石像,就在床边守着。挨了两个时候,倦意一重一重袭来,眼皮子也更加沉重起来。

何侠的心早就悬起,忙伸手制止了,转头向耀天公主道:“公主,现在恰是夏季,听《冬语》更添寒意,远比不上前面的《春光》、《夏色》、《秋虫》成心机。不如不听那《冬语》,留一点余韵,权当回味?”

没有一丝杂质,没有一丝沉重。

娉婷和何侠躺在床上,共享一床被子,相拥而眠。两人安温馨静的,脸贴着脸,相互毫无防备,睡得像两个孩子。

娉婷受了嘉奖,并无对劲之色,恭敬答道:“娉婷现在住在驸马府。公首要听琴,随时唤我就好。”

何侠这才将心机转回到娇妻身上,柔声道:“公主累了吗?公主的寝房已经用香熏过,请公主先畴昔歇息一下可好?我立即就畴昔。”

车队远去,在眼中垂垂缩为一个小点,何侠才回身进门。

何侠回耀天公主一个宠溺的笑容,并不作声,只用和顺的目光抚摩着她的眼眸。

荏弱女子赶上强健的男人,即便是能生白骨活性命的医术也全无用处,事已至此,还能有甚么体例?

余音绕梁,久久不断。

耀天公主不再反对,暴露女儿娇态,灵巧地让他携了手。

耀天公主想了想,问道:“既有春光,那么夏秋冬,也应当各有一曲吧?”

幔内传来轻微动静,仿佛何侠真将娉婷抱住了。醉菊的神经绷得紧紧,竖直了耳朵,娉婷竟没有作声,仿佛又睡去了。

何侠对醉菊的严峻浑然不觉,只是用手指几次描着娉婷的端倪、红唇,顾恤地瞅着她甜睡的模样。

春明丽之景,夏盛放之色,秋声瑟之虫,冬沉寂之语。

出乎料想地,何侠没有像平常那样安抚她,只是转而言它,“煎几服药喝了,再好好歇息几天,就会没事的。”就着房中书桌上的笔墨,亲身写了一副药方,交代侍女们当即去筹办。

府内府外,被琴声浸润得如在天外,至琴声悠但是止,才恍然发觉,本来倾慕迷醉中,《秋虫》也已到了绝顶。

少了夏季的阴寒,仿佛光阴一下子走得急了,让人突然想起,冬去后,便是春。

“驸马说得对。”耀天公主点了点头,意犹未尽地缓缓评道,“方才这三曲各有特性,但若单论派头,我还是最喜好后院听到的那《九天》。”

娉婷喘气渐重,肩膀摇摆了几下,竟向后软倒。何侠暗叫一声不好,蓦地从椅上跳起,刚好将差点倒在地上的娉婷接在怀里,色变道:“娉婷!娉婷!”

王爷,这可如何办啊!

她仍不放心,用指尖谨慎翼翼在幔沿挑开一个小口,窥测出来。

虽还是平常轻浮甜美的语气,神采也极竭诚,但听在耀天公主耳中,总感觉他松了一口气似的。

耀天公主愣了一下,道:“我不该命她操琴的。”暴露歉色。

耀天公主心中气苦,碍着身份,又不能闪现涓滴,点头道:“不必。”

何侠亲身扶了耀天公主登上马车,又探身入内叮咛了两句,才站到一旁,目送浩浩大荡的王宫车队在寂夜中拜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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