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盯着房顶床幔好久,浮泛的眼里没有一丝灵气,声音沙哑道:“这儿是哪?”
“是顾家呀,我们前几天住出去的,蜜斯莫不是忘了?”平姑耐烦说道。
短短几字,顾景竟有些热泪盈眶。没想到,她的女儿,十几年没见,竟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女人了,面庞与她母亲更是极其类似。
大呼着从梦里醒过来,展开眼看到的是满脸担忧的平姑,她拿动手帕替青雀轻拭去额角的汗珠,一看到青雀醒来,赶紧喝彩道:“醒了。诶,蜜斯,你醒了。”
接着像炸开了锅似的,世人纷繁群情开来,顾夫人瞪大了双眼,尽是震惊,手指紧紧叩在桌沿上,像要嵌入指甲里般。她就说这女子看起来有些面善,本来是那人的女儿,她们好不轻易过上几年安稳日子,现在,这小蹄子,竟返来索债了。
“蜜斯,感受可还好点?你已经睡了两天,大夫说你是肝火攻心,好好调一调身子,静养一段时候就行了。”
“是,老爷。”
“平姑,”她轻声唤道,“筹办筹办吧,我们明日一早就去顾家。”平姑面上一喜,转头看向常叔,又转过甚问青雀:“蜜斯,你但是想清楚了?”
不一会,顾家大堂里就挤满了人,他们穿着富丽,端方坐于大堂之上,皆侧目看向正朝他们走来的女子,宛然如玉,一步一瑰丽,一步平生莲。
“父亲如何等闲就信了?如果我不是真的顾青雀呢?”她问道。
恍若一个好天轰隆打在青雀头上,她不自发的朝后退了一步,平姑赶紧上前扶住她,一脸痛苦问:“夫人她……已经走了?”
忽的,从远方驶来一辆华贵的马车,与青雀他们那辆的确有着天壤之别,青雀站在原地,眼睁睁的看着它驶过。
“青雀。”
听到平姑如许说,青雀微微颤抖睫毛,声音轻不成闻:“平姑,你说,我们如果早点返来,是不是还能瞥见母亲?”
青雀仿佛置身于迷烟当中,除了她本身,再看不清任何人。俄然远处现出一束光,青雀想抬脚走去看个究竟,可脚却像长在地上一样,不得转动。
青雀喉咙枯燥的很,实在不想说话,睁眼看向床幔,内心思路万千,她刚才,在梦里瞥见母亲了。
她内心抑极,只觉喉咙处有血腥味涌上来,一时面前发黑,抓住顾景的手一松,竟是直直的倒了下去。昏黄间她甚么也看不到,只四周女眷的惊呼,另有顾景吃紧叫道:“快,快,叫大夫。”
顾景皱了眉头,像是在回想甚么,看这女子的端倪,似有些了解,他深思好久道:“青雀?顾青雀?”
别的事?她远在樊城,有甚么事情是要乞助帝都顾家的?世人一齐想想,也恐不过是为了丞相夫人一事罢了。
“叩叩――”有人拍门,一个小童“吱呀”一声翻开门,揉着惺忪的双眼,探出半个脑袋问道:“何人拍门?”
青雀有些踌躇,却也还是悄悄的点了点头。算了吧,走一步看一步,回到顾家,总比流浪在外要好很多。顾家门外。
“从北方樊城而来,青雀定是累了,父亲这就为你安排住处,这几天好好歇息。”说着扬声喊道:“老高,去给蜜斯安排一处院子,添些新奇的景色,多服侍几个仆人。”
四下一静。
一声又一声断肠的呼喊,青雀红了眼,面前此人,是她日夜思念的母亲,可她看不清,触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