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娘望着墙头,道:“女人、不是,爷,您要翻出去?”
这渡口离顺平伯府也不远。
船夫打量着温宴。
温宴固然不认得曲家兄弟,对季究也就只知宿世的那些荒唐事,但那些纨绔后辈左不过这些爱好,季究更是此中佼佼,她来渡口转转,十之八九能有收成。
温宴没有焦急解释,进里间换了装束。
“骗着了?”温宴问。
季究和曲家兄弟放肆惯了,哪能够顺次登船,小厮们挤在最前头,让自家的船靠过来,服侍爷们上去。
“还与它置气?”温宴冲着岁娘直笑,“我也该歇了,明儿早晨再叫你看一出好戏。”
岁娘心疼万分,她们现在可不余裕,女人这是下血本了!
岁娘答道:“可好骗了,主子让他看了看耳洞,他就信了,乐颠颠地把主子都甩了,上了我们安排好的船。爷,我们把季究骗上那船是要做甚么?总不能是光耍他一回,让他跑个空吧?还是要拿耗子吓他?”
岁娘嬉笑着答了几句,转头一看,温宴抱着黑猫,凑在猫耳朵边上嘀嘀咕咕说话。
岁娘跟着温宴,也练就了翻墙的本领。
岁娘迷惑不已:“女人这是……”
翌日下午,温宴取了一张银票给岁娘,细心交代了一番。
“别急,”温宴表示船家解缆,不远不近跟在那船背面,与岁娘道,“戏台才搭好,你只等着看吧。”
温宴弯了弯眼。
那厢船只往湖中去,这厢,温宴带着岁娘跳上了划子。
黄嬷嬷是入宫后惠妃娘娘拨给她的,教她和岁娘各种端方,客岁她回临安,嬷嬷也向惠妃开口,主动出宫来照顾她。
岁娘不信,凑过来要逗它。
岁娘不屑地比划了一下高度:“比宫墙矮多了。”
温宴回了熙园,请黄嬷嬷筹办两身爷们打扮:“我与岁娘各一套。”
又到夜幕时,温宴换上男装,翻墙出府。
原想着,怕是要跟上三五天,才气把那些人的声音都分清楚,没想到她运气极好,那几位放肆又霸道,吃了几盏酒,声音越来越高,温宴又跟鄙人风处,听了个一清二楚。
“一只笼子,关了三只活耗子,你要提?”温宴问。
亥初,温宴打道回府,约了船家明日再来。
远远的,能闻声丝竹歌声。
这猫一身黑,照岁娘的说法,就是一堆黑炭,可到底还得高雅些,便改了个字。
温宴会心:“你看小爷我像是能两小我打一艘船的吗?不会惹费事的,你尽管跟上。”
岁娘道:“爷,主子来提吧。”
“叫‘爷’。”温宴道。
船夫憨憨笑了笑,他的船小,不算稳妥,少年人不走渡口台阶,直接从水边往船上跳,这要没点儿本领,怕是已经晃到水里去了,可下盘稳不表示无能架,前头那船大,上头人很多,按说,只要没有发昏是不至于冲上去找打的。
西子湖从不缺热烈,不管是白日还是夜晚。
声音一出,不止是岁娘,黄嬷嬷都愣了愣。
黄嬷嬷没有诘问,转头就去办了。
“您与黑檀儿说甚么?”岁娘问道,“它能听得懂?”
温宴坐在船头,看着季究等人坐着的船只。
岁娘下认识地点头。
夜幕来临,温宴带着岁娘站在府墙下。
岁娘被温宴说得心痒痒的,恰好自家女人吊人胃口,她只能带着一肚子猎奇过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