皖阳郡主张了张嘴,口腔里一股子血腥气:“动手了又如何?温宴能把我也送进顺天府去吗?”

朱桓练字时喜静,跟前服侍的就那么一个小内侍。

到底是一片美意。

“你说的是。”朱桓点头。

朱桓放下了笔,道:“本日东庆街上的事情,我传闻了些。”

霍以骁这才轻声道:“我去顺天府,不是为了替定安侯府着力,我有些别的设法,以是刚才去了御书房,也和皇上一一言了然。”

但是,朱桓感觉此时他不得不说。

“殿下。”霍以骁行了一礼。

霍以骁闻不出来,但他看得出,朱桓本日临摹碑铭拓印,落笔有点儿心不在焉。

话到了嘴边,抬目睹朱桓把纠结明显白白写在了脸上,霍以骁还是忍住了这句。

运气,是温宴的自谦之词。

皇宫当中,霍以骁终究还是没有赶在关宫门前出宫。

越说,长公主越气,恨不能反手再扇一巴掌。

霍以骁又道:“实在,我也不肯定长公主是不是真的要为四殿下铺路,可不管她如何选,也不会选到殿下的头上。二殿下已然是那副模样了,殿下也必然是她的拦路虎。殿下今后行事,还要多加谨慎,以免遭了算计。”

时候变了。

不算舒心,起码也没有添堵。

皖阳郡主传闻长公主来了,趿着鞋子起家,刚要施礼,就被长公主重重一巴掌扇回了榻子上。

“混账!”长公主骂道,“谁让你对温家动手的?”

霍以骁作为朱桓的伴读,多少也学过一些,但他还是只能分出通例的墨料。

霍以骁把御书房里的那番说辞,又说了一遍。

想要打倒长公主,温宴若不想和宿世一样自损八百,就要让仇敌从内部乱起来。

霍以骁迈进朱桓住的宫殿,就闻到了清雅的墨香。

一来二去的,更加难以开口。

皖阳郡主被扇懵了,难以置信地看着长公主,耳边满是嗡嗡声。

朱桓揉了揉眉心。

这母子两人之间的,原就不见得心齐,添上这么一根刺,后续定然冲突频生。

用皇上的狐疑去管束永寿长公主,让长公主和郡主离心,这是温宴最后假想的背工。

正想再说些甚么找补一番,却听霍以骁开口了。

他走到半道上,被朱桓身边的小厮请到了庆云宫。

“殿下。”霍以骁压着声儿,摆布看了看。

他得谨慎又谨慎。

真正堵得要吐血的,是永寿长公主。

没成想,底下人急仓促去寻她,说皇上在大朝会上,把兵部右侍郎狄察大人给骂了个狗血淋头,罚俸不说,还让他本身请辞。

毕竟,这是御史们的事情。

他原想说,即便他不去顺天府里“难堪”毕之安,御史们寻着事儿了也会参他两本。

不管齐美人的主子是谁,迟早还会对他脱手。

马车一起入了长公主府,永寿长公主下车,提着长裙,阴着脸去了郡主房中。

若没有皖阳郡主这一番行动,想拖永寿长公主下水,温宴少不得再费些心力。

她此生的这些运气,满是靠宿世那拼尽尽力地复仇给换来的。

朱桓此时用的是一块新墨。

啪的一声,又脆又重。

眼下,狄家那儿也乱作一团,是告罪还是请辞,自罪书要如何写,狄察还在等沈家与长公主的意义。

难堪的干系,说些无关紧急的事儿时倒也无妨,一旦是要事,不止是朱桓会游移,霍以骁也很游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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