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青未点了点头,昂首往书房门口看了看,问道:“六叔可在书房?方才我过来时,为何门口无人守着?”
砚台一听就有些慌,“回七女人,六老爷不在书房,刚才有访客至,六老爷带着松烟送客去了,特地叮咛小的好好守着书房,小的方才有些闹肚子,实在等不到六老爷和松烟返来了,这才去了恭房,小的不是用心玩忽职守,并且小的真的只去了一小会儿,七女人您可千万要信赖小的……”
“欢姐儿,你还没说你来六叔这里做甚么呢。”顾锦淳按例伸手揉了揉顾青未的头。
见顾青未回过神来,顾锦淳也将内心的淡淡奇特感敛了去。
六叔出事以后那段时候,顾青未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那刺目标红。
“欢姐儿,欢姐儿?”
顾青未这才笑着点了头。
才皱着眉头想那画到底被收在那里了,就听内里传来一阵动静,倒是六叔返来了。
降落又让人觉着清冷的声音将顾青未从畴昔的回想当中唤了返来,她昂首,看到的是顾锦淳那张固然没有多少神采,却无疑是活泼而富有朝气的脸。
这间书房很宽广,但任何一样东西都无不与画有关,几面墙上挂了很多名家画作,书桌上除了文房四宝,摊开的纸上是一副完成了一半的画作,书桌帝的几个画筒里塞满了已经完成的作品。
顾青将来到书桌前与顾锦淳并立,然后侧过甚看着他。
可事情毕竟是产生了。
顾青未点头应是,真的从笔筒里挑了几副画放到一旁,然后才不经意隧道:“六叔,侄女想寻一副青山红日图送到闵哥儿房里挂着,您这里可有现成的?”
顾锦淳是个爱画成痴的,这一点只看他书房里的景象就能晓得。
他感觉他许是作画累着了,明显是个最明丽鲜妍的小丫头,他竟然也能从她眼中看出那样的悲惨来,看来他真该好好歇息几日了。
这本也不是甚么大事,顾青未当然不会用心借题阐扬,因而挥了挥手表示砚台不必如此,“行了,这件事我不会与六叔说的,我来这里是想去六叔书房里找些东西的。”
说她与宁致远之间最后的冲突来自于六叔,实在并不精确。
顾青未先看了看书桌上的那副半成品,然后将画筒里的画都搬到书桌上,再一副副翻开来看。
砚台是真的焦急。
她实在很清楚,在六叔的事上,当年的宁致远实在并没做错甚么,他乃至还公开里说动了老庄王在元昌帝跟前美言,若不是她自作聪明拿了银子给张阁老,六叔底子就不会出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