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撷霜君,我猜你不想晓得,尝试的第一批完成品在那里。”云寒衫蓦地一鼓掌,脆如银铃,听得沈竹晞眉头一跳,模糊感觉有甚么极其不好的事情要产生。
沈竹晞来不及甩开子珂,只能将内力贯彻在满身,生生地接下了从双肩和心口贯穿而出的蚕丝,只偏离了心脏关键不到半寸。他回过甚去,幽草一招使出,双眸圆睁,面无神采。
是他,他来了。
沈竹晞微微蹙眉,感遭到肩颈的疼痛在逐步噬磨着他的意志,固然没伤到心脏,心口处却甚为疼痛,连带着全部胸腔都一跳一跳,如同万箭攒心。他抹了一把滴到眼睫的盗汗,站得笔挺,好像一把出鞘的锋刃,紧盯着方才那股推倒他的力量传来的方向。
沈竹晞手指向朝雪遥遥一勾,短刀鸣应着将要落回击中,此时,一向冷眼旁观的云寒衫面色微微一变,俄然纵身上前,手腕一晃,唰地一声,菱花镜上光芒如雪,正对着他。沈竹晞猝不及防,仓猝侧身转头不去直面镜子,一边轻叱着弹指压断刺过来的数柄剑,苗条的指节一屈,铿锵如金石相击,长剑在手底下寸寸破裂。
足下的地板忽而微微震颤了一下,伴跟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,沈竹晞环顾一圈,将目光锁定在脚底下,冷冽了眉眼——那上面列队布阵的伶人兵士,一共二十余位,先前还木怔怔的仿佛对外界毫无感知,这时却列队接连爬上楼梯,向他们走来!
子珂的那只手,俄然各种一翻,紧紧搭在了他的手腕上,刹时让他半身没法用力。沈竹晞心道不好,但是电光火石之际已经没法避开,背后五道疾光刺来,他眼角瞥见,竟然是幽草在惊乱中,伸手用了五指蚕丝!
沈竹晞心底一冷,感觉动手的仿佛是一柄剑。在他下认识地起了警戒的时候,耳后风声微动,无数道凌厉而夺目标镜光破空逼来——他来不及转头,肩膀一沉,当场一滚,躲开了这会将他射穿成筛子的镜光。
动手冰冷而柔嫩,仿佛没有涓滴力量。
此时,耳边的第二击已经迫在眉睫,史画颐挥剑慌乱地与那些兵士伶人揪斗在一起,云寒衫嘴唇一张一翕地念着镜术的口诀,幽草和子珂一前一后簇拥过来,连续串的进犯随之而来,蚕丝胶葛连缀,竟然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。但是,不管如何进犯,他们二人始终一言不发,仿佛嘴巴被封住了,眼眸底下透出一种诡异的深碧色。
他及时地重又握住了本身的兵刃朝雪,却没能避开云寒衫的镜术——郴河云氏的镜术炫彩斑斓,无形无迹,窜改多端,实在是防不甚防。灿烂的流光一刹时迷了他的眼,沈竹晞忍不住紧闭上眼,感遭到镜光如烈火灼烧在身上,又如寒刃从身上的每一寸刮过,痛不成挡。
他尽量定下心神,听着云寒衫衣袂掠过氛围的纤细声响,凭感受唰唰唰连续数刀刺出。云寒衫非常乖觉,起落之间近乎无声无息,乃至连呼吸声都未曾泄漏分毫。在朝雪掠到面前、堪堪错身而过的一刹,雪亮的镜光蓦地击中他握剑的手指,沈竹晞满身巨震,五指在一刹时因为剧痛而麻痹,像是碎霜刺入每一寸皮肤,且冰且刺,也像荒火燃烧过经脉,又灼又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