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样的场景，多年以后重又被陆栖淮看到，即使是历经展转悲欢如他，也不由得怔在那边，久久不能回神。
骷髅猜到他接下来论述的是甚么内容，整具身躯巨震如风中枯叶。
“她便是我的弟子，阿槿——我和殷慈强行封印了她这段赤色的影象。”讲到这里，他的情感仿佛已经安定下来，唯有双手微微颤栗，指尖冰冷如雪。
那一日，陆栖淮看到朱倚湄的梦魇，最后画面定格在纪长渊向下看去的那一刻，悲哀、绝望、震颤，统统的词汇都不敷以描画那双眼睛神光的万一，最后却完整固结成了一片深黑的猖獗和死寂。
他叹了口气，不晓得如何安抚朋友，俄然间有些懊丧——他笨口笨舌，甚么了解的话也不会说，如果换作林谷主在这里，以他风清月朗的心性，必定能讲出一番熨妥入微的话让人好受些。唉，无怪乎林谷主有那么多至心以待的好友。
“你被关到牢里，择日正法，而湄女人带着饭食隔着牢门看你，你亦心如枯木，不肯理睬她，更难以置信她竟然在那种时候对你捅了一刀。”
“再说说你的幼弟，他自小便敬慕你这个武功盖世的大哥，却又痛心你的精力变态——你一向回护他，厥后却经常妒忌他，为甚么他能光辉地活在阳光下，而你只能居住于暗中。这类感情让你曾一度扭捏不定，终究，你假装杀他，实际上是将他刺成重伤而后放走，在庞大的绝望中，你决意和湄女人一同死去。”
俄然间，有直觉让他缓慢回身，蓦地转头——余光里，他瞥见剑光雪亮如电一闪，鲜血溅落在素净的藕色衣裙上。
陆栖淮眉间一黯，决然下了定语：“她乃至成了你此后光阴的独一亮色。”
半空中，暴雨旋风将她的衣裙转折成藕色旋涡，从上面看去，仿佛深不见底、永难醒来的梦。
陆栖淮一向在微微颤栗着，终究在他缓声的欣喜中安定了情感，缓缓昂首，冷然：“纪公子，自从六岁那年你被掳到纪家做成药人，纪氏家主便对外宣称你是他放养在外的宗子。”
“啊！”沈竹晞低低地惊呼了一声，预感接下来是何其惨烈的画面。
他续道：“湄女人从小隐居在尹州城郊的风后祠，她有两位徒弟，一名峻厉刻薄，教她武学神通，另一名驯良渊沉，教她读书习字。你被她吸引，乃至临时忘怀了本身的任务，跟着她一同来到了风后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