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吉昌公主这管家娘子当得久了,哪怕她比顾三娘还要小些,看到她做了甚么不当的事,总忍不住要念叨两句,顾三娘却并不腻烦,真正对你好的人才会劝你,如果那不相干的人,谁管你的死活?
两人不拘礼节,随便坐下用饭,有吉昌公主陪着,顾三娘倒是多用了半碗饭,吉昌公主好酒量,说是只陪顾三娘吃两盅,到最后,一坛米酒全进了她的肚子,惹得顾三娘笑她:“我只当你是个滴酒不沾的,本来有这等的好酒量。”
沈拙虽说与吉昌公主照面次数未几,却心知她品德端方,再者顾三娘与她交好,适逢她要出产,沈拙不在跟前,因而特地请她帮手照看顾三娘。
吉昌公主回过神来,她勉强笑了一下,说道:“无事。”
吉昌公主瞅了她一眼,笑道:“大伯连这个也跟你说了?你莫要本身唬本身,战事到不了都城的。”
顾三娘迷惑不已,她进到屋里,刚跨进院门,就看到站在檐下的吉昌公主,吉昌公主远了望着她,平常清冷的脸上带了一丝笑意,她道:“叫我好等,这雪天路上湿滑,还挺着肚子到处乱跑,也不晓得珍惜本身。”
彩云也传闻过一些她家大爷和顾三娘的事情,先前她也想不通大爷为甚么要找一个带着孩子的孀妇,厥后和顾三娘处得久了,晓得她为人朴重,谦善和蔼,跟大爷两人伉俪敦睦,也就愈发恭敬她了。
两人说了几句话,顾三娘问道:“阿拙和锦三爷都走了,府里就剩你和郡主两个妇人,安家没有难堪你们罢?”
吉昌公主靠在引枕上,她双眼微眯,仿佛想起了昔日在故里的景象,过了半晌,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我从分开故乡的那一日,就再也没有归去过了。”
这场雪连续下了数旬日,直到这几日方才停了,自从沈拙父子走后,顾三娘一向闷闷不乐,彩云见她茶饭不思,便说雪停了镇上开集,劝她外出散散心,顾三娘本来懒得转动,可小叶子又一再的闹着要她出门,顾三娘只得点头承诺,家里便只留下柳五婆和万福看门,走时柳五婆几次叮嘱彩云,叫她好生照看顾三娘。
几人出了门,内里冷风有些砭骨,顾三娘披着大氅挡风,连日下雪,到了这时,雪已经化得差未几,仅剩下积雪还留在屋顶,顾三娘牵着小叶子的手,慢悠悠的沿着街边漫步。
“那就好。”
她记得沈拙说过,吉昌公主无诏不得出京,再者她隐居在雾山,晓得的没几小我,吉昌公主又是从何得知的?
顾三娘笑了一下,没有说话,嘉元君主不喜她和沈拙,蒋府上高低下世人皆知,吉昌公主心机细致,早已看出沈拙伉俪二人防着嘉元郡主,是以她虽知顾三娘住在雾山,却并未曾对人说过,就连此次上门来看望她,吉昌公主也是暗里悄悄过来的。
说完,吉昌公主悄悄合上眼睛,顾三娘望着她,只见她神情哀伤,眼角仿佛带着泪光,显见是被勾起了思乡之情,顾三娘随际也沉默下来。
“世上的事,不快意的老是居多,你比我还要难,我比不上你,天下大多数的男人也比不上你。”
彩云笑着说道:“奶奶莫要牵挂罢,比及小哥儿出世,大爷也就家来了。”
顾三娘想起当日安锦堂强闯丞相府,吉昌公主拉开一张弓箭挡在门前,把在场合有男人都镇住了,她笑道:“谁敢说你娇生惯养,那么重的弓也能拉开,得亏是生了个女儿身,如果个男人,将军也是当得起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