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吉昌公主这管家娘子当得久了,哪怕她比顾三娘还要小些,看到她做了甚么不当的事,总忍不住要念叨两句,顾三娘却并不腻烦,真正对你好的人才会劝你,如果那不相干的人,谁管你的死活?
吉昌公主携着她的手进到里间,说道:“你要生了,大伯在外不放心,打发人送来手札,叫我过来看看你,故此我借口到郊野白马观给老爷打醮,这才得以出门。”
吉昌公主不觉得然,她道:“安家没这个胆量,老爷虽去了,余威犹在,再者有镇言将军和大伯,他们不敢如何样。”
吉昌公主有些微醺,话也比常日多了一些,她道:“在我故乡乌孙国,不拘男女个个善饮,我来到中原,很少向本日这般喝得畅快了。”
几人出了门,内里冷风有些砭骨,顾三娘披着大氅挡风,连日下雪,到了这时,雪已经化得差未几,仅剩下积雪还留在屋顶,顾三娘牵着小叶子的手,慢悠悠的沿着街边漫步。
几人买了肉和萝卜,又不紧不慢的往家里走,待到进到巷口,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蓝色盖帘的马车,顾三娘一楞,说道:“这又是谁来了?”
两人说了几句话,顾三娘问道:“阿拙和锦三爷都走了,府里就剩你和郡主两个妇人,安家没有难堪你们罢?”
吉昌公主几近向来不提她畴昔的事情,顾三娘便问道:“不知乌孙国跟我们大元国有甚么不一样呢。”
守在门口的万福眼尖,他看到顾三娘,笑着迎上来讲道:“奶奶,你看谁来了。”
二人坐在炕上,柳五婆又重新换上热茶,吉昌公主细细打量着顾三娘,说道:“我如何瞧着你像是瘦了似的。”
隔日,风雪并未停歇,沈拙身边未带一人,单身前去徐州,东方检则是带着沈御赶回长阳,走前,御哥儿眼泪汪汪的,舍不得分开顾三娘和小叶子,再过不久就要过年,顾三娘想着他们一家几口人散落各地,心中难受不已,只是她也晓得死的此人是蒋中明,御哥儿非回不成,因而便耐着性子,好生安慰御哥儿,御哥儿含着眼泪,不情不肯的跟着东方检去了。
“那就好。”
吉昌公主听了顾三娘这话,微微有些失神,小叶子见她不吭声,拉了拉她的袖子,说道:“公主,你怎的不说话了?”
顾三娘笑道:“可见你这掌家娘子当得称职,隔得这么远,还甚么事都替我着想,你放心罢,柳五婆在镇上找了极安妥的产婆。”
小叶子忙不跌的点头,这些日子她娘心境不宁,整小我肥胖了很多,可贵她主动开口想吃,小叶子说道:“我最会挑萝卜了,我挑得萝卜又大又甜,保管娘吃了喜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