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,安氏带着小天子等人就住在谷县县令的府宅内,这府上不过是个两进的宅子,天然不跟能都城的皇宫比拟,只不过这县城岌岌可危,说不得哪一日城门就会破了,她们那里还敢多加抱怨。
不到半晌,他部下的将士赶着一群家仆模样的人远远走来,沈拙一夹马肚,往前走了几步,他看了一眼这些人,沉声说道:“你们当中谁是管事?”
安如海低头不语,安太后看着顾三娘,转念又对安如海说道:“不过,顾氏既是在我手里,就得好好操纵她的代价,这些事,就交给哥哥去做罢。”
沈拙看了他们一眼,语气平平的说道:“杀了。”
先前的安妃,现在已然变成安太后,顾三娘在看她的时候,她也在回看顾三娘,想到顾三娘落到她的手里,安太后眼底带着一丝埋没不住的猖獗。
沈拙部下有个兵朝他抽了一鞭子,喝道:“大人没问你话,谁叫你多嘴。”
“猖獗,竟敢对太后无礼!”安太后身边一个嬷嬷二话不说,上来就朝着顾三娘扇了一耳光,顾三娘被打得眼冒金星,脸颊立时高肿起来。
有一个靠近的将士大着胆量上前,他问道:“大人,我们还去谷县吗?”
顾三娘极度讨厌安太后的这类虚情冒充,因而便紧紧抿着嘴唇,甚么话也不说。
只是安太后此时明显没有筹算这么做,她一挥手,那嬷嬷抱着小哥儿退到身后,安太后又望着顾三娘,似笑非笑的说道:“你落到本宫手里,不知沈拙要筹算如何救你呢。”
万福垂手答了一声是,便和几个将士骑马飞奔拜别。
那将士哼了一声,说道:“怕死就直说!”
当日从都城逃出来后,他们这个小朝廷浩浩大荡共有三千余人,外加三万多人皇家保护,一起逃到谷县,人马丧失过半,小天子的生母丽嫔受不住惊吓,在路上就病殁了。
谷县,顾三娘看着面前的安氏,她身着一件素色锦袍,头上未插簪环,不过数月不见,她的神态仿佛衰老了十多岁似的。
说话的将士抽暇朝着万福翻了一个白眼,他道:“你另有脸说,要不是你弄丢了夫人,我们何至于如此?”
说毕,她招手叫来两个宫女将顾三娘拉开,又从柳五婆手里夺太小哥儿,小哥儿受了惊奇,唬得哇哇大哭。
屋内就剩下安太后和顾三娘,以及抱着虎哥儿的柳五婆,并有几个宫女嬷嬷,安太后缓缓走下台阶,她站在顾三娘面前,说道:“沈夫人,别来无恙!”
他这是在提示安氏莫要忘了给他承诺好处,安太后岂会看不出他的心机,她微微一笑,说道:“赵卿抓捕犯妇有功,比及有一日还都,皇上自会论功行赏!”
另有不远就要到谷县,众位将士跟着沈拙埋头赶路,这时,前面探路的人骑着马折返传话,他立在马蹬上,对着沈拙说道:“大人,前面疑似看到永定侯府的家仆。”
柳五婆被打得头晕耳鸣,她平生在蒋家,前前后后服侍了长幼几代主子,从未曾被人如此热诚,那老嬷嬷想抢她手里的小哥儿,顾三娘一把推开她,死死的挡在柳五婆的面前。
安太后没有答复她的话,老嬷嬷把虎哥儿抱到她的面前,她伸手摸着小哥儿的脸,细心打量了半晌,说道:“五官看着不大像沈拙呢。”
二人齐齐噤声,沈拙说完以后,连抽几鞭,马儿跑得更加快了,转眼之间,他又与前面的将士拉开间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