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了半日话,顾三娘瞥见她姐姐随身带着奉侍的丫环婆子,一应的笼箱承担也带着,便说道:“二姐,你可曾有处所安设?要不就住在我家里罢,我这宅子有几间空房,家人仆妇都能住得下。”
说完这句话,皇上起家便要往外走,沈拙说道:“圣上一起远来,浑家已备下薄酒,聊表草民的情意,还请圣上赏光。”
“这真是赶巧,竟都碰到一天来了。” 顾三娘笑了起来,她又问:“来得甚么人,是谁找的?”
皇上神采微恼,他都亲身登门请沈拙回京,他却还是油盐不进,莫非当真觉得他无人可用么?中间的东方检内心暗急,皇上已不是当年的太子,沈拙这般一再落他的落面,如果弄僵了,反倒不美。
顾二娘这才记起mm身子不好,她赶紧擦了眼泪,和顾三娘一同进到屋里。
沈拙回以一笑,他说:“闲来无事,随便翻看罢了。”
沈拙扶着她的手,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:“他这是想我归去,又不想我归去呢。”
只说顾二娘当日觉得mm死了,每回想起就会堕泪,前些日子,她不测得知mm没死,因而和薛家的家主筹议,说要来看望mm,那薛家在桐城也有祖业,虽说寡居的妇人不好随便在外走动,不过顾二娘一贯本份,薛家的家主也便点头应允了。
顾三娘点头,她和沈拙两人联袂,一起走进屋里。
顾二娘摇着头,她说:“有妹夫在,我住在这里到底不风雅便,你放心,我来之前,家里已先打发下人在镇上寻了一处院子,离着你家不远,走几步路就到了,我刚到,一心想早些见你,故此没来得及归去安设。”
当年,桐城刺史薛永洲在沈拙的规劝下,站在了太子一方,待到太子登宝,薛永洲自是领功受赏,不久,他带着阖家赶赴新任,只是没过半年,薛永洲就因病归天,顾二娘因着没生下儿子,又和蒋家是姻情干系,薛家的主母倒也未曾苛待她。
只因顾氏姐妹相聚,沈拙一个大男人不好待在里间,便领着御哥儿挪到书房,屋内只留她们二人说些梯己话。
停顿半晌,皇上又道:“当年朕谅解你和夫人豪情深厚,是以并未勉强你,当今你夫人的身子已然病愈,难不成你真要在这偏僻乡间蹉跎平生?”
再说沈拙这边,皇上走进书房后,顺手拿起沈拙压在桌上的一本庄子翻了几页,他笑道:“你竟也看起老庄来了。”
皇上心中负气,那里还肯在此逗留,他道:“省了,朕可吃不起你的酒。”
沈拙看到家里这么多人,心想着要买两个下人,之前只要他和顾三娘,平常起居都是他来办理,现下孩子们返来了,请个婆子照看,能省很多事情。
顾三娘定眼一看,来的妇人倒是她二姐,她刚停下的眼泪又开端哗哗往下贱。
沈拙淡淡回道:“我不筹办归去了。”
皇上微微点头,跟着沈拙走进宅子里,一走进大门,他不时四周打量,待走到内里,顾三娘恰好带着孩子们在院子里驱逐,当她看到皇上时,免不了楞住,当年在都城,皇上还是太子,她与他曾有过数面之缘,他乃是一国之君,再者都城和郦县相隔甚远,这回他特地过来,恐怕是特地来找沈拙的。
“托福,这些年有阿拙顾问,已经规复了很多。”说完这句话,顾三娘又看了一眼沈拙,沈拙便带领皇上和东方检进到书房,避开屋里的女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