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三娘点了点头,吉昌公主唤来柳五婆,她二人合力扶着顾三娘出了配房坐上软轿,吉昌公主亲身送她回到东院,直到顾三娘统统都安设下来,吉昌公主又仓猝回到正院,她还不及进屋,就从有旺那边听来动静,说是沈拙和蒋锦言已赶回都城,明日就能到家。
孙氏擦了一把眼泪,她伸手扶起顾三娘,两人行动谨慎,唯恐碰到了顾三娘的肚子,幸亏这个时候,有旺家的和柳五婆进了屋内,那柳五婆看到顾三娘衣裙上沾着血迹,唬得神采惨白,她二话不说,将顾三娘抱起,有旺家的顾不上端方,她护着顾三娘,引带她到了西侧一间配房里。
吉昌公主顿了一下,随后一笑,安抚道:“这会子晓得怕了,谁叫你不珍惜本身的身子,李郎中来看过了,说是有些动了胎气,今后要好生保养,一点劳累也受不得。”
“来了,李郎中来了!”只听外间一叠声的回着话,不一时,就见李郎中气喘吁吁的进了配房,那吉昌公主等人也来不及遁藏,干脆就待在屋里,吉昌公主连声请他快给顾三娘请脉问疹。
顾三娘抬眼望着她,招手叫来正院的两个亲信,那二人抬着嘉元郡主的软轿进了院门,顾三娘看到吉昌公主和孙氏还立在原地,她想了一想,便道:“你们也出去罢。”
有旺看着安锦堂,躬身对他打了一个千儿,说道:“安大人,您还是请回罢,我家老爷病着,就是惦记取朝务,那也是故意有力呀。”
李郎中二话不说,他放动手里的医药箱,就坐到床榻边给顾三娘评脉,屋里的人都一起悬着心,谁也不敢出声打搅,足足过了不久,只见李郎中从医药箱里取出一根银针,他撸开顾三娘的衣袖,在她手臂上扎了几针,等了半晌,才见银针取出来。
嘉元郡主意安锦堂还立着那边,气得冲着有旺和顾三娘等人说道:“还不快看看,你们给人家留了脸面,可儿家呢,倒是给脸不要脸,快去拿我的牌子来,我这就进宫面见天子,趁便问问安家阿谁女人,这就是她□□出来的好侄儿!”
他的话还未说完,就被嘉元郡主不耐烦的打断,她对着有旺的喝道:“还不快赶人,等着我亲身脱手么!”
直到这个时候,吉昌公主这才晓得顾三娘苦心坦白的竟然是这桩天大的奥妙,她的确难以设想,顾三娘是如何撑过来的,现在老爷死了,安家权势垂垂强大,蒋家将来该何去何从呢?
李郎中感喟说道:“大奶奶思虑太重,饮食不周,这回又遭到惊吓,今后必然要卧床静养,方才气保得住胎儿。”
院门口的上百号人全都噤若寒蝉,这话也就嘉元郡主胆敢宣之于口,那安锦堂更是如同芒刺在背,安氏发财的启事,都城当中无人不知,他如果再激愤了这个嘉元郡主,还不知她会说出甚么胡言乱语。
嘉元郡主一样如此,安家派来的是个毛头小子,这才被她唬住了,但凡是个经历老道的,还不必然能蒙混过关。
吉昌公主也看到了,她心头一沉,对有旺家的喊道:“快去请李郎中。”
嘉元郡主甚么话也不说,她冷冷的看着屋里慌乱成一团,又扭头子不转睛的望着那具棺木!
屋里喧闹无声,只要几声纤细的抽泣声,顾三娘耳边听着这些声响,就仿佛统统都被无穷放大,她的胸口有些发闷,仿佛连呼吸也不顺畅似的,顾三娘心中暗想,如果能见一见沈拙就好了,就在她这么胡思乱想之时,只感觉面前一黑,整小我一头栽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