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拙笑了,他说:“这题倒把我问住了,古往今来,也曾有很多人跟你一样收回如许的疑问,只是书上总没个精确的答复。”
顾三娘看着管永旺出了院门,偶然瞥到对门的沈拙,只见他穿戴一件旧长袍,站在门口眺望着她,他脸上的神采如有所思,也不知在想些甚么,两人四目相对,顾三娘很快收回视野,扭头进了屋里。
小叶子想了半晌,她对着沈拙问道:“沈叔,我有一桩事要向你就教。”
“宋家的落不了好儿,她没了差事,全县没有哪家绣庄敢收她的绣活儿,一个妇道人家,不好真逼死她,我们绣庄也就能做到这个境地了,总不至于真的揪着她去见官罢,再说了,就是真的把她送官,她家也赔不起银子啊。”
平白被闺女念叨了一顿,顾三娘没有回话,只是仍旧坐在绣机前不动,小叶子等了半会子,目睹她娘没有要起家的意义,气呼呼的回身出去了。
小叶子见此,脸上暴露绝望的神采,但是沈拙又接着说道:“不过依着我看,好人做事总求个问心无愧,那好人立世倒是不折手腕,这世上又最多胡涂人,好人碰到好人跟胡涂人,常常就只要亏损的份儿了。”
一旁的管永旺急得顿脚,他就怕秦大娘泄了顾三娘的气,因而对着她说道:“我的好嫂子,你发发慈悲,这绣活儿如果赶不出来,不说三娘要丢了差事,就是我也要被店主发落。”
且说秦家大院里,秦大娘和朱小月听闻此事,内心愤恚不过,痛骂宋嫂子黑心烂肝,做下这等下作的事,他们县城不大,这回宋嫂子被赶出绣庄,县里不到半日就传遍了,只怕到时再无人敢用她。
小叶子听了这话,俄然就沉默下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