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三娘走出屋子时,谢柏的一套五禽戏刚好打完,他用布巾擦着汗,看到顾三娘出来了,只朝着她点了点头,顾三娘回了一礼,自进到厨房里忙活。
沈拙回道:“这是我新娶的娘子顾氏。”
两边都静了下来,过了好久,沈拙问道:“先生,你隐居乡野十几年,此中不乏有人捧侧重金请你出山,你又为甚么要推拒这唾手可得的繁华繁华呢?”
谢柏细细看着沈拙的神采,他与沈拙四五年没有见面,本日他俄然带着一个妇人来看望,显见这小妇人对他非常紧急,乃至于他整小我仿佛都变得不一样了,只是要细究那里不一样,谢柏一时倒说不上来。
说罢,他望了沈拙一眼,又说道:“东宫势微,安氏一族把持朝政,长此以往,东宫被废是迟早的事。”
“东方检脾气不受拘束,为了家属的前程,他也只得回归侯府,现在蒋府的小辈内里,难有堪当大任之人,权势争斗里落了下乘的一方,了局如何不必我再跟你赘言。”
谢柏望着面前的弟子,他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这天下,迟早是年青人的天下!”
说完这句话,谢柏就放下茶盅,不再多说。
沈拙脸上没有一丝窜改,他给谢柏的茶盅里添了茶水,嘴里说道:“先生,你去过郦县么?”
他师生二人说话时,顾三娘站在前面一句话也没有插嘴,谢柏刚好赶上用饭,顾三娘进屋多拿了一套碗筷,她猜到沈拙与他先生必然有很多话要说,奉上碗筷后,便主动腾出位置,不想她正要转成分开,那谢柏却喊住了她,说道:“不必拘礼,一起坐下用饭罢。”
顾三娘‘扑哧’一声笑了出来,她说:“你可真是成为谢先生嘴里的小贼了,也不怕他乱棍将你打出去。”
“阿拙,你和东方检都是一样的,命里生来就是如此,躲不掉逃不脱,若不是狗天子和安妃……”说到这里,谢柏蓦地想起沈拙的心结,因而硬生生的住了嘴。
沈拙振振有词的说道:“非也,这些东西不拿也是白白放着,只要操纵起来,方才不孤负先生辛苦一场。”
谢柏端起茶盅吃了一口茶,满脸讽刺的说道:“这世上笨伯俗人庸人太多,偏巧我又得了一种病,凡是靠近他们,免不了要胸闷头疼,为了自保性命,少不得离他们远一些罢了。”
说完,他将院门一关,毫不包涵得将他伉俪二人赶下山。
沈拙望着在厨房涮洗的顾三娘,他说:“我和娘子离家多日,明日就要归去了。”
不必多说,出去的人恰是沈拙的恩师谢柏,他本在四周的山里采药,偶然当中瞥见家里的方向有炊烟升起,谢柏心知山里等闲不会有旁人出去,因而便调头回到家里,谁知隔着老远,就见到弟子沈拙携着一个妇人在院子里用饭。
沈拙沉吟半晌,说道:“这个时候回京,只怕并非明智之举呢。”
谢柏传闻沈拙另娶了,倒是认当真真的打量了顾三娘几眼,他见她生得还算娟秀,穿着整齐,头上挽着一个发髻,鬓边插了一朵绢花,看起来不像是富朱紫家出身的女子,便点头对沈拙说道:“看着像是个知冷知热的好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