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大娘睡得正熟,就听到小叶子打门的声音,她披衣起来,看到小叶子满脸焦心,惊道:“叶子,你这是如何了?”
顾三娘听完药后,几人又等了一会子,直到顾三娘气味安稳下来,她们才总算松了一口气。
这一夜,顾三娘睡得极不平稳,她的身子一时冷一时热,到最后竟提及了胡话,小叶半夜里被惊醒,她摸到她娘身上滚烫,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了起来,又摇醒了她娘,嘴里说道:“娘,你快醒醒。”
顾三娘没有接小叶子的话,手里没银钱,连病也不敢得,她倒是想撑着去上工,只是如果废弛了身子,受累得还是她和小叶子,歇一日工倒罢了,反恰是少拿一日的月钱,医馆倒是不敢去,因为她们实在没银子。
借着灯火,沈举人看了半晌,他又抬起顾三娘的手臂,手指摸在她的脉上,小叶子见他摸了半晌,也没吭一声,忍不住出声问道:“举人老爷,我娘咋样了?”
“等会子你到槐花胡同的第二个门,那边住着一家姓莫的,你跟莫家的小红婶娘说一声,叫她替我请一日假。”
一个鳏夫大半夜的收支孀妇的屋子,天然是于礼分歧,只是这是救人道命的大事,再说屋里另有旁人,以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。
屋里正慌乱时,从外头传来一道声音:“秦大娘,但是顾娘子病了?”
小叶子摇了点头,那莫小红悄悄叹了一口气,她回身看了一下,见院里没人,缓慢的拿着篮子装了一些土豆和白菜,说道:“这些你拿归去,叫你娘尽管好生歇着,等身子好了再去上工。”
沈举人含笑说道:“不过是举人之劳罢了。”
小叶子急得直顿脚,她说:“你病了好几日,如果再拖下去,可如何得了。”
小叶子回道:“娘,你忘了,晚夜沈举人来给你看过病,这是他给的。”
不一时,朱小月也穿好衣裳过来了,因为顾三娘是个孀妇,她男人秦林不好过来,便留在屋里守着哥儿,只是她来了,也帮不上甚么忙,便只能在灶下帮着小叶子熬煮姜汁。
“不消,小月婶娘那屋里要忙的事比我们还多,我本身能找到。”
小叶子喂了她娘吃完药,又说:“娘,本日你就歇一日,等会子我们去看郎中罢。”
小叶子点了点头,她站在门口,亲眼看着秦大娘她们婆媳和沈举人进了屋里,这才回身关门。
“晓得了。”温水是尽有的,小叶子拿了药,就给她娘化了一碗,她和秦大娘两人合力给她娘灌了下去,又扶着她躺了下去。
没过量久,小叶子听到秦大娘开门的响声,她跟她娘说了一声,便去找顾三娘说的莫小红。
小叶子不肯收,她今后退了一步,对莫小红说道:“劳烦婶娘了,我娘还在家里,我这便就归去了。”
今晚为了自家,院子里的大师伙都来帮手,小叶子又是感激又是难为情,她将他们送了出去,说道:“多谢你们,等我娘好了,再好生去感谢你们。”
那沈举人却笑了笑,没再接话,他点着油灯回屋拿药,不到半晌,就见他拿了一只手掌大小的红色瓷瓶,他倒了两丸药递给小叶子,说道:“用温水化开,这会子吃一丸,明早再吃一丸。”
招来的租户不但是个读书人,竟然还懂医术,何况为人又热情,这对秦大娘来讲真是不测之喜,过日子不免有些头痛脑热,现在有了沈举人,能省很多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