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娘病了,你且睡罢,我去瞧瞧她。”秦大娘对朱小月说了一声,已跟着小叶子进了西厢,此时,顾三娘连坐起来的力量都没有,她听到声响,悄悄喘气了几声,那秦大娘端着油灯靠近到她跟前,只见顾三娘脸上腊黄,嘴角起了几个燎泡,她又喊着顾三娘的名字,顾三娘眸子动了几下,却始终没有展开眼皮。
顾三娘听了,便默不出声。
秦大娘听了这话,从速和小叶子一起往西厢去,另一头,秦林和朱小月也被吵醒,朱小月在里屋隔着门问道:“娘,产生甚么事了?”
“鄙人略通岐黄之术,不知可否便利出去?”沈举人问道。
借着灯火,沈举人看了半晌,他又抬起顾三娘的手臂,手指摸在她的脉上,小叶子见他摸了半晌,也没吭一声,忍不住出声问道:“举人老爷,我娘咋样了?”
小叶子问道:“是莫家的吗?”
“不消,小月婶娘那屋里要忙的事比我们还多,我本身能找到。”
小叶子先前一向住在乡间的乡村里,在这县城里连路也不认得,她一个六七岁的姐儿,还没把锄头高,不过想到家里病着的娘,她只得大着胆量找人问路,等她找到槐花胡同,看到第二个院门时,小叶子踌躇了一下,便上前去拍门。
“哎呀,这可怎生是好?”秦大娘跟焦急了起来,小叶子看到秦大娘也说不好,唬得眼泪直打转,她说道:“秦奶奶,县里的医馆在哪儿,我去请郎中来给娘看病。”
一个鳏夫大半夜的收支孀妇的屋子,天然是于礼分歧,只是这是救人道命的大事,再说屋里另有旁人,以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。
找对了人,小叶子微微松了一口气,她嘴里喊着婶娘,又说道:“我是顾三娘的闺女,昨夜她病了,怕是不能去绣庄上工,我娘托你代她请一日假。”
小叶子记下来了,这会子还早,她先在灶下把热水烧好,接着又打扫屋子,顾三娘看到闺女忙进忙出的身影,内心不由一酸,她说:“如果找不到路,就请小月婶娘跟你一起去。”
那院门很快被翻开,小叶子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女人,问道:“不知莫小红在吗?”
连续喊了好几声,顾三娘总算迷含混糊的醒了,她喘着粗气,说道:“叶子,你怎的醒了?”
天气方才微亮,小叶子就醒了,她第一件事前是把那丸药给她娘吃了,此时顾三娘精力已好了很多,她看到这药,便问:“哪儿来的药?”
小叶子脸上一喜,她说:“多谢举人老爷,等明日我们就到医馆去买来还你。”
这一夜,顾三娘睡得极不平稳,她的身子一时冷一时热,到最后竟提及了胡话,小叶半夜里被惊醒,她摸到她娘身上滚烫,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了起来,又摇醒了她娘,嘴里说道:“娘,你快醒醒。”
沈举人点着油灯出去了,他衣裳穿得整整齐齐,进屋后先跟秦大娘打了一声号召,便来到床前,屋里有两盏灯照着,沈举人看得也能清楚一些,他见顾三娘半靠在秦大娘身上,她双眼紧闭,乌黑的头发松疏松散得挽了一个发髻,身上罩了一件外衫,显见是秦大娘刚才仓促为她穿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