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拙想了一下,他对顾三娘说道:“都好,尧舜禹汤,旧朝被新朝替代,上位者为了统治百姓百姓,如果不弄出一套尊卑伦理的端方,比及大家都喊着‘贵爵将相,宁有种乎’,岂不是要把他累死!”
“我晓得了。”沈拙回应一句,便不再说话。
沈拙看到她满脸黯然,因而悄悄摩挲着她的后背,并说道:“你再忍一忍,等过些日子,就会好过很多了。”
就算沈拙不说,顾三娘也猜得出来,都城看起来安静无波,实则上面暗涛澎湃,御哥儿又是安妃的亲生儿子,谁晓得安妃又会做出甚么事来呢。
这话顾三娘倒是听懂了,她看了沈拙一眼,嗔道:“没见过谁像你如许自夸的人。”
顾三娘按住他的手,她道:“可别,还是让他和锦三爷一起待在长阳罢。”
坐在案桌前的蒋中明并未发觉他在神游,他神情严厉,从公文里抽出一封手札递给沈拙,说道:“镇言来信了。”
自从辩论开端,就不时有人快马加鞭将此处的景象传回宫内,比及后半段时,靖文天子气得大发雷霆,但是贰心知此事已成定局,他就是再不心甘心,封官的圣旨也不得不发,沈拙与别人分歧,他偏要抢在人前公布圣旨,好显得他不是那起气度局促之人。
没过几日,从宫里传来动静,靖文天子将太子招到宫中,无端将其呵叱一顿,责令他闭门思过,紧接着,皇上又命令指派沈拙前去扬城督办秋闱相干的事议,交代完这些,天子便对外说要闭关修炼,闭关之前,他消弭安妃的禁足,又给了诸多犒赏,安抚的意味非常较着。
沈拙搂着她的腰,他悄悄抚摩着顾三娘的腹部,低声说道:“不是我自夸,我们两人的孩子,将来要既嫡又贤!”
这封圣旨不过寥寥数语,传旨寺人很快就念完了,他对着沈拙说道:“沈大人,接旨罢!”
且说蒋家一行人,在沈拙接完圣旨不久,就提早乘着车马回府,回程时,沈拙没有骑马,特地和顾三娘同乘一车。
沈拙足足等了半晌,蒋中明这才放动手里的笔,从堆积如山的公文里坐起家来,悠长缠身的病痛使得他面色暗沉,但凡是在人前,他就从不肯表示涓滴的病态。
顾三娘似懂非懂,她苍茫的看着沈拙,沈拙嘴角含笑的握住她的手,他的这些话实在过于惊世骇俗,如果被人听到,说不定人家都当他是魔怔了。
沈拙扶正她头上戴的钗环,笑道:“你也是个傻的,他既是起了废储的心机,怎会因我说赢了他,就就此作罢。”
就在这时,远处响来一声马蹄声,隔着老远就听内里有道声音高喊:“圣旨到!”
传旨寺人登上辩台,他看了一眼乌压压的人群,展开圣旨念叨:“奉天承运,天子制曰,圣仁广运,凡天覆地载,莫不尊亲皇命,兹有举子沈拙,德才兼备,乃是栋梁之材,朕心甚慰,着命其继任国子监祭酒一职,官居从四品,以示皇恩,还望爱卿忠君爱国,为朝廷效力,钦此!”
是夜,沈拙打着灯笼来到蒋中明的书房,从远处响起更鼓声,沈拙进屋时,蒋中明昂首眼看了他一下,随后又低下头措置公事。
听了蒋中明的话,沈拙一语不发,关州是都城的流派,常州又扼守着五万军马,这两地的将领都是安氏一派的人,太子不甘心束手待毙,天子一死,这一战恐怕是免不了的,蒋镇言现在受制于人,但他的权势还在,一旦起事,先前的那些熟行下定会跟随,如果开战,兵马粮草必不成少,沈拙此行离京,第一要紧之事就是筹办粮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