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”的一声脆响之下,瞎子的墨镜顿时碎成了八瓣儿,疼得瞎子呲牙咧嘴,暴怒地从窗台上跳下来,大抵也是怒极了,瞎子没辩白出唐忌夜地点的方向,指着门口,破口痛骂道:“姓唐的你这王八蛋!我跟着你鞍前马后给你当智囊,你反倒玩弄我!你个缺德带冒烟、祖孙祸三辈的!我咒你生的儿子没屁眼、睡的婆姨没奶子!”
“放屁,我这是看着么?”唐忌夜的衣衿微微敞着,灯光下暴露一身健壮的肌肉,“老子本来就威猛,这你不晓得?”
幸亏那女人跑得快,唐忌夜闷头喝了杯酒,重重放下杯盏。
合法齐孤鸿如许想着的时候,另一人已经晃闲逛悠地凑到男人身边,灯光拢住他半边身影,恍惚当中看不清楚面貌,只听此人对着齐孤鸿喊了一声道:“愣着干吗,上来!”
此时语花楼的正门口停着二十几匹马,马腿马腹溅上了泥点,一看便是自山里远道而来的,正不耐烦地打着响鼻,仿佛是想催促门内正清闲欢愉的仆人。
再说齐孤鸿,听到唐忌夜的声音以后,立马就迈门而入,谁知别人刚进门,大堂内坐着的那二十来个正搂着女人喝酒划拳的彪形大汉,都齐刷刷地抬开端来,几十道视野都落在了齐孤鸿一人身上。
那些大汉个顶个凶神恶煞膀大腰圆,脸上、胸前、肩头的伤痕纵横,椅子旁大多还靠着把开山刀,腰间束着板带、肩头袖口上甲,一看便是山匪的打扮。
窗外吹进一阵冷风,房内烛光摇摆,窗边的几根蜡烛也被吹灭了,唐忌夜的半张脸就此黑了下来,女人一看唐忌夜神采不对,立马噤若寒蝉道:“我……我这就去端油灯过来!”
一群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山匪将齐孤鸿团团围在中间,氛围一时候剑拔弩张,氛围中仿佛都充满着杀气,齐孤鸿在心中暗自策画,虽说这些是群匪贼,但是多少应当传闻过齐家的门号,而本身现在就站在门口,真是拔腿就跑估计也不成题目,只是本身如果逃了,那唐忌夜如何办?那小子斯文得像只弱鸡,比本身还要书卷气,如许的阵仗估计要把他吓个半死……
语花楼二楼,唐忌夜对着楼下喊了一声后,懒洋洋地斜晃着身子,回到桌椅前坐下,端起了一只酒杯,刚送到嘴边又重新放下,广大的手掌在身边的女人腿上拍了一下,顺势摸了一把,对着女人道:“去,再点两盏灯,你们老鸨子真是吝得发紧,老子把这儿都包了,她倒好,连盏灯都舍不得点。”
女人一边娇笑,一边躲着唐忌夜那几近摸向她大腿根儿的手,“唐爷这是那里的话,你看看,”女人指着屋内,不管是橱柜上、桌上、床头,四周都摆着灯盏,大大小小足有二十来盏,将房间照得灯火透明,“我娘恨不得把全部语花楼的灯都端过来了,您这话可真叫我都要替我娘委曲!”
就比如此时,齐孤鸿浑身一个激灵,他从未想过本身竟然如此清楚地记取唐忌夜的声音,乃至于在他声声响起的刹时,就仿佛有一道闪电在脑海中闪过。
“喂,”坐在窗前的男人没转头,背对着唐忌夜道:“我叔公明天去过齐家,你晓得的吧。”
“费事也是我的费事,落不到你身上,再说,你那不叫直觉准,”唐忌夜哼笑一声,将一颗花生米丢入口中,“你个狗东西是怯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