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孤鸿哭笑不得，实在难以判定唐鬼究竟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，忍不住对着他的肩头又是狠狠一拳。
既然别的怪物能够接管，本身为甚么不成以？想明白这个事理的唐鬼捧着酒碗，在夜晚收回阵阵开朗畅快的笑声，笑得身边的火烛摇摆明灭，他明白了，如果连本身都不肯接管本身，这个天下便也不会，到最后就是他本身挑选回绝本身，挑选丢弃生命，挑选从这个天下上消逝。
“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两个打碎的阿谁瓷瓶？”
唐鬼也是在这类不安中垂垂适应了，反倒是当年的那只瓷瓶让他找到了最公道的解释。
“记不大清了。”
而两人是如何将蛊蛇塞进瓦罐中也不首要，一样的，两人是如何换上衣服，如何喘着粗气，如何四目相对，这些都不首要。
恰是因为阿谁题目，唐鬼才想到了当年那只瓷瓶。
唐鬼和齐孤鸿已经穿上了衣服，身上却还是湿漉漉的，房内的热气散去，只剩下了阴暗促生的阴冷，两人就如许坐在桌子上，面对着黑漆漆的窗外。
想到这里的时候，齐孤鸿俄然呆住了。
幸亏，能够活下来的人，都是善于风俗和自我安抚的，只要不善于让步的人才会挑选去死。
在唐鬼的声音中，时不时还异化着蛊蛇撞击瓦罐的声音，他深吸了口气，持续开口道：“当时我和你正在书房里抄千字文，是你先看到那只瓷瓶，你说上面画的是虫，我说是人。”
熟谙到这一点的唐鬼有好长一段时候都活在猜疑、痛苦和醉生梦死中，唯有效一坛接着一坛的烈酒才气让唐鬼临时阔别痛苦和发急，毕竟，这天下上再没甚么事情比亲口承认本身是个怪物更可骇。
齐孤鸿会健忘那只瓷瓶，这并不奇特，在他这并不冗长的前半生中，他肇事很多，一只瓷瓶的确不敷以占有他的影象，而唐鬼本来也忘了。
人首虫身的是怪物，那本身……不就是怪物吗？
“放屁，”齐孤鸿试着学唐鬼的模样叫骂一声，然后在唐鬼的左肩上狠狠拍了一把，“别人还没说你是怪物，你先不打自招了？老子可他娘的不想让别人说我是怪物的朋友！”
是思来想去好久，唐鬼才终究开了口。
老天爷偶然很不近情面，偶然候又特别善解人意，两人之间烟消云散时，天也随之放晴了，齐孤鸿转头望着唐鬼问道：“以是，我身上的蛊解了？”
是在上一次断臂再生的时候，唐鬼不断地思考着，这生蛊到底是甚么，本身，又是甚么。
“蛇蛊，乃是我齐家蛊门，”齐孤鸿的脑海中各种思路交杂翻飞，提及来乃至有些语无伦次，“那么就是说，这蛊该是我齐家人下的？以是说……”
“甚么？装甚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