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低一视同仁,不谈品级差别,进了齐家的门,就都是齐家的人,这也是齐家的家规之一。
齐秉医头也没抬,手中的筷子微微一挥,指着军阀背后,那十几个正要进宅的兵丁,“抱愧,王司令,我齐家宅子小,容不下这么多外人。”
齐孤鸿坐在齐秉医身边,刚想要伸手夹菜,筷子却俄然收了返来,他的视野在周遭巡查一圈儿,忍不住对着身边的齐秉医问道:“爷爷,如何没见唐忌夜?往年开席第一顿他老是要来庆祝的,该不会是还不晓得我返来了吧?”
饭菜香味引得齐孤鸿吞了口口水,行路一天,早已经饥肠辘辘,但即便是他,也只能毕恭毕敬等着老祖宗齐秉医发话。
送灶神是年关的第一顿大席,也是直到除夕前最热烈的一顿,跟着齐秉医这话一说完,世人纷繁大声应和,全部院落中立马热烈起来,齐家高低推杯换盏,好一片和乐融融。
齐秉医一边说着,一边从身边的八仙桌上拿起一只橘子递向齐孤鸿,“刚剥好的福橘,吃过饭再吃。”
“人呢?”阿夭拽着缰绳,人还没上马,清脆的声音已经响彻全部齐家大宅,“少爷返来了!”
正堂内灯火透明,堂内正中那副腾龙入水图乃是齐秉医决定禁蛊那一年,由齐秉医亲手挂在正堂上的,此时齐秉医就坐在图下的一张太师椅上,听闻有人进门,齐秉医放动手中的茶盏,在一片橘红色灯光中看到了齐孤鸿,他的脸颊微微泛红,不知是气候太冷,还是因归家而冲动,乃至于迈入正堂时,身子几近一歪。
只可惜唐忌夜身为旁系末支,本就不通甚么蛊术,以是在千古镇上,除了齐家晓得唐家身份外,其别人都将唐产业作平常百姓,反倒不解唐家何德何能,能够与齐家靠近。
多年游学光阴带来的寥寂和委曲,仿佛都被这双手等闲磨平,人如再少年,仿佛从未分开过家。
“少爷,您返来了!”
齐孤鸿刚迈上几层台阶,抬眼望去,朱漆红门中已经密密麻麻尽是人头攒动。
齐秉医揉着齐敏的脑袋一笑,目睹最后两名仆人也在席间落座,这才端着酒杯起家。
此时现在,统统人都毕恭毕敬地站着,固然没人说话,但是世人眼中都有着没法停止的冲动,如涌泉于眼中呼之欲出,直到齐孤鸿抬腿迈入那道门槛,三百门徒的声音突然响起,足以撼动全部千古镇。
三年光阴,在少年身上会留下打磨雕镂后的窜改,但对于齐秉医这等白叟而言,光阴已是不值一提,光阴早已在他的鬓发上洒满白雪凡尘,要说独一的分歧,也只是身上的淡然和宁静增加几分,或许另有些苍迈和倦怠,齐孤鸿的鼻子莫名有点儿酸,他咧嘴一笑,两步到了齐秉医面前,一只手提着衣衫下摆,“噗通”一声便跪在青石地砖上。
“唐哥哥呀!”坐在中间的齐敏刚想夹菜,听到齐孤鸿这话,忙转头道:“前两年的时候,唐哥哥他……”
唐忌夜乃是和齐孤鸿一同长大的玩伴,也是结伴读书的同窗,能够说,齐孤鸿活了多少年,便于唐忌夜了解了多少年。
“老祖宗,”齐敏此时坐在齐秉医别的一侧,故作一脸小不幸的模样,拽了拽齐秉医的袖子道:“你快发言嘛,敏儿肚子里都快打鼓了!”
门徒当中,年长的倒还端方,年幼的则早已经按捺不住,纷繁入潮流般向齐孤鸿身边凑上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