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固微一思考,也就明白了顾言为甚么这么说,便笑道:“我的名字实在多得很。不过这的确是我的真名,不过太久没有效真名,反而有些不风俗了。”
这话一出口,顾言内心的谨慎又多了几分。又想到这屋子出租,附加的那些前提……究竟是刚巧还是预谋?顾言干脆放松了身材,笑道:“看来许固许文坚这个名字,也不是你的真名啊。”
顾言只得将刚沾上墨的笔搁到一旁的青瓷笔架上。皱眉问道:“这是如何了?如何这么急仓促的。”
这一刹时的愣神……所谓的“许固字文坚”的姓名怕也是诬捏而成的吧。顾言心中嘲笑,不由更加谨慎了。
顾言心有疑虑,但是脸上却带着笑容:“本来是许兄。请进。”
两人在书房坐了下来。许固摘下斗笠,随便放到一旁,倒是先开了口,笑道:“那小女人但是吓坏了?”
“好了,你先回屋里去吧。”顾言道,“我去见见他。”
那人穿戴与顾言相仿,约摸二十七八岁摆布,穿的像是个读书人,倒是剑眉星目,非常豪气。顾言倒是不熟谙。
顾言的神采严厉了起来,对青芷道:“你先到房间里歇息一下吧,此人说不定只是来报歉的,别惊骇。对了,那人呢?”
青芷喘了口气:“就是阿谁我们路上救了的那小我。”青芷的声音里竟是带出了几分哭腔,“我方才出门想去买绣线,他就站在门口,吓死我了……”
顾言恰好站在街上,听着几个行人在聊起狄青。顾言内心也说不清楚是何滋味,倒是感觉非常哀思,一个武将终究因猜忌而死,另有甚么比这更可悲呢?而顾言哪怕是已经晓得了如许的成果,倒是无能为力。顾言握紧了拳头,站了一会儿,终究松开了紧握的拳头,叹了口气。却听到不远处同时有个感喟声。顾言不由得看了那人一眼,那人仿佛也感觉奇特,恰好昂首看向顾言,两人目光相接,而后便是相互点头表示了一下,便错开了。
顾言没有直接答复,而是笑道:“但能和天下英杰一会也是幸事不是吗?”
苏轼见顾言并没有详细答复,也不太在乎,毕竟人都是各有各的设法,而他也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。举杯笑道:“遇之志向弘远。”
“那……那你要谨慎,那人不像个好人。”青芷咬了咬嘴唇,说完这话就急仓促的分开了。
那人仿佛有一刹时愣神,而后倒是泰然自如的笑道:“没想到你还记得我。”说完,也不客气,跨过了门槛,出去了。
这话本来是《世说新语》里郝隆讽刺谢安的话,顾言用这一句自嘲,不由让苏轼苏辙两人俱是莞尔。苏轼乃至还笑着接上了下一句:“此通乃不恶,亦极有会。”这个奇妙的接句,更是座中的氛围更加欢乐了起来。
PS:援引《世说新语》原文:谢公始有东山之志,后严命屡臻,势不获已,始就桓公司马。于时人有饷桓公药草,中有远志。公取以问谢:‘此药别名小草,何一物而有二称?’谢未即答。时郝隆在坐,回声答曰:“此甚易解,处则为远志,出则为小草。”谢甚有愧色。桓公目谢而笑曰:“郝参军此过乃不恶,亦极有会。”
顾言才想起来,本来讲的便是上京之前碰到的阿谁奇特的人。如果是他,一开门就看到阿谁几近脸孔全非的脸,那也的确算是挺吓人的。而顾言此时的内心却想着另一些事,这小我如何来到的这里?又究竟是为了甚么目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