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九一怔,“我没推他啊。我是用脚踢他的。”
看她像去领赏似的镇静劲儿,蓝姑姑愁到手心都掐红了。她与玫儿一起都在想着对策,墨九却似底子不知情,兴冲突入了萧二郎的屋子,冲夫人蜜斯们做了一个男人的揖礼,便自来熟地坐在杌子上。
“哈哈,如愿以偿!姐今后不消夙起存候。爽!”
闹剧散场,萧二郎屋里的人,也都走得差未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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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本端庄说话的模样,很让人崩溃,老夫人也快被她搞疯了,声音冷厉了很多,“拖下去!不给这无知妇人立立端方,她便不晓得长幼尊卑。”
老夫人喝了一半的水,差点呛出来,“混闹,二郎不晓事,你也跟着发疯不成?”
“哦,好。”墨九笑得一脸泛动,还行了个礼:“多谢老夫人赏。”
顿了顿,她咽下喉头的腥甜,冷冷道:“他是府上的二爷,你一介妇人,怎可拌他?”
“奶奶……”看老夫人动了真格,不待墨九说话,病得“起不来榻”的萧二郎噌噌就爬了起来,一把拉住老夫人的袖子,嘻嘻笑道:“我这小嫂仔细皮嫩肉的,哪经得住板子?奶奶小惩大诫地训示一番就行了,何必与她计算?”
萧二郎拉住她,“不放。”
“贱人是不要脸。”墨九瞪他一眼,仿佛想起甚么似的,“哦”一声,突地侧头盯住温静姝,“喏喏喏,我可有证人的,二郎媳妇你亲眼瞥见的,对不对?”
“吵死我了,都闭嘴!”墨九终究烦躁了,甩开几个婆子,把凳子一踹,环顾着世人,老气横秋的经验,“讲点事理不好嘛?你们是讲究人,我也是讲究人,萧二郎这厮缠着我要亲亲,我没让他亲,但他栽到水里,我却喊人救了他,这就是拯救之恩嘛。恩将仇报会有报应的,你们懂不懂?”
抬眼看一下老夫人的神情,袁氏又撺掇道:“大郎的病,娘内心清楚着,这一时半会那里好得来?待下月十八墨氏入了房,不也是晾着?……可媳妇瞧她的身子骨,是个好生养的,若她能留下一子半女……”
袁氏冷眼瞧了半晌,为老夫人斟了茶,笑道:“娘且息怒,媳妇觉得,二郎倒也不是痴心妄图。”
不待蓝姑姑炸毛,她又虎着脸道:“转头找萧乾拿一罐儿药丢到井里,一家几百口全都药死,我不就活得好好的了?还能平白得一笔产业哩。”
“你还敢抵赖?巧舌令色!”与墨九这性子的人说话,很轻易被歪带,老夫人气血上涌,有理也说不清,便有些不耐烦。但是,有温静姝做证,府里上高低下又这么多眼睛,她想偏袒反会坏了名声,只好随便找一个台阶了事,“滚归去好好检验,禁食一日。禁足……到下月十八,不准出院子。”
“你休得胡言乱语!”萧二郎脸都涨红了,“清楚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勾引我的。”
温静姝受不住,身子今后一倒,捂着胸口顿了半晌,又跪直身子,冲老夫人叩首道:“静姝亲眼所见,如有一句谎话,不得好死。”说罢她想了想,双手趴下去,头垂得更低,“老夫人,大爷现在是病着,出不得屋子,可他好歹也是萧家长孙,若转头有人在南山院去嚼几句舌根子,让他晓得有人欺负了他的妻室,恐会损及他的身子呀……”
可平素从不敢顶撞的温静姝,今儿竟然当众让萧二郎尴尬,这让袁氏母子两个如何过得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