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泱俄然停顿下来,他眸色一亮,“对啊,本将军与王上同心,即便王上晓得丞相是本将军所杀,也不见得会见怪于我,但是……但是不与王上筹议,便拿掉了王上汲引的丞相,会不会惹得王上不悦?”
凉意砭骨,丞相刹时醒过酒,抬眼只看到宇文泱阴沉的脸。
“丞相与宇文泱政见反面,乃至与北晏王仲演,政见也越来越显分歧,固执的本性,怎会甘心哑忍呢。”
莫湮为百里捻添了一杯酒,“南明方才得救,地盘城池丧失近半,南明王此时可没有表情太小年。西昭倒是一片富强,西昭王一雪前耻,恰是盛气,不过因为西昭公主还身在羌晥,仿佛和羌晥的结合变得有几分奥妙。”
“宇文泱?你……你这是要做甚么?”丞相瞧着火光与长剑,心底慌乱。
只抬脚一步,便感到到脚下的停滞,宇文泱转头看了一眼,躺在血泊当中的丞相紧拽着他的裤脚,艰巨抬眸看向他。
百里捻一口酒还未喝尽,院门口便传来了一阵风声,伴着雪花一起进屋的是宇文泱,他方才从王宫宴会中返来,进了将军府便直奔朝明院,连门都没敲,直闯了出去。
宇文泱眉头皱起,对百里捻冷酷的语气有些介怀,“本将军没有跟你谈笑!”
宇文泱皱紧眉头,竟感觉丞相的眼神当中含着一抹悲怆,还未等他明白这抹悲怆,门口便传来了呼喊声,救火的泼水声泛动在耳边,宇文泱不能在这里再迟误下去。
火光刺眼,人影慌乱,宴会因着一把火混乱不堪,而身在屋中正座的丞相大人却还未出来,他本日压了宇文泱一头,兴头上多喝了几杯,还未发觉到本身已经身处险境,但是下一刻,一把长剑便抵在了丞相的脖子上。
“只要直接杀了他?”
百里捻眸底寒凉,“将军若想脱手,脱手便是。”
他毕竟还是画完一幅画,才放下了朱雀玉笔。
“丞相大人曾学礼于大成之家,礼数端方甚是殷勤,他虽师承老丞相,但绝比老丞相要谨慎,也毫不会如老丞相般,敢无礼到入王宫后苑,将军想用一样的伎俩对于这位丞相,恐怕不会如愿。”
宇文泱皱着眉头,这会子他倒是没有那般心狠,有所顾忌了,他瞧着百里捻,“若此时杀了丞相,本将军岂不是也难逃其责?”
……
宇文泱攥着拳头,“自打下大姜国,北晏与南明南北对峙以来,这七年间本将军每日都想灭了南明,为吾王一统天下,此次南下没能渡江,本将军便将那白霁江切磋了个底朝天,想一次渡不了江,难不本钱将军还一向渡不了不成!”
百里捻的手指还落在酒杯杯沿上,他指甲悄悄敲着杯沿,眼眸微深,“嗯,晓得了。”
“本将军就想渡江灭了南明!但丞相一党只要还在北晏朝纲,他便会禁止本北晏的大业!”
他抿唇瞧了丞相一眼,踹开了他紧抓住裤脚的血手,消逝在了丞相府的火海当中。
百里捻轻垂眸,“我也未与将军打趣,既然将军容不得丞相一党,与其等着机遇去抓丞相的小辫子,不如直接脱手。”
而屋中的百里捻抬眸看了一眼窗外,莫湮给百里捻放好被褥,看向他,“主上,人到了门前,又走了。”
百里捻眸色深了很多,惨白的薄唇透着一股子寒气,“盯着丞相府,宇文泱想要的,我会成全他。”